茅屋中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两人对坐一处,桌上端端正正摆放了一盆鸡汤,香气四溢。
岳承修拿着小碗,吹着烫锅里厚厚的油脂,尽量清淡的打了一碗鸡汤递给陆仁嘉,“内伤忌油腻,本想熬鱼汤的,深山老林水潭距此地甚远,怕你等久了,便将就着宰了鸡。你趁热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鱼?陆仁嘉狐疑的眯了眼瞟着岳承修,面具下的脸瞧不出任何一丝动静。没准是个巧合,你想太多了!陆仁嘉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置可否,岳承修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感□彩的话,听在他耳里出奇的温暖。陆仁嘉接过碗眼尖发现他手上缠着白纱的伤口,脱口而出担忧的问道,“手怎么受伤了?”
岳承修仿佛刻意避开他担忧的目光,态度冷淡,“没事,我已上过药了。”
陆仁嘉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心里委屈纳闷,明明带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温柔得不得了,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对自己不理不睬。这个岳承修性情真是阴晴不定,这个心眼可真像极了某人,陆仁嘉不免又开始疑神疑鬼。
两人各怀心事,草草用过晚餐,期间一句对话也无,气氛压抑阴沉。
岳承修对着陆仁嘉淡淡道,“你身上有伤睡床,我睡地板。”从身上掏出一枚漆黑的药丸塞进陆仁嘉嘴里,命令也似,“此丹药活血祛瘀,咽下去。”
陆仁嘉听话的咽下去,那拇指大的丹药却卡在喉咙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陆仁嘉憋得小脸通红,急急倒了杯水强灌下,他喝的凶免不了被呛。
岳承修看着他咳得厉害,怜惜的伸手一遍遍帮着他顺气,教训道,“喝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陆仁嘉好不容易止住咳,后背上的手如此温暖怎么可能会是错觉,顺手抓住岳承修的手掌。朦胧的灯光下,陆仁嘉漆黑的眸似陇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却异常明亮注视着他,狐疑的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岳承修一点一点松开他的手,漠然否定道,“你想太多了。”
陆仁嘉对于他给出的答案视而不见,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嘴角带笑直勾勾的眼不许对方逃避逼视着岳承修,似要将他脸部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看在眼里。
岳承修被紧紧逼迫没来由的慌张,陆仁嘉的眼神似无数细密的丝线将他捆绑在一张紧密的大网之中,似害怕自己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愫被窥视,仓惶道,“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
当夜,两人睡下。陆仁嘉侧卧在床,狭长的眼闪烁着狐狸的精光,凝视着睡在大厅席子上的黑色身影。一颗心默默的等待着,直到从前厅传来细微的鼾声,他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猫到大厅,借着月光端详着熟睡的高大男人。
贼手晃晃悠悠的伸向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只要揭开那层薄薄的面具,就可以知晓庐山真面目了。陆仁嘉屏住呼吸,全身的神经都为之紧绷,胸膛内的心脏不受抑制的急跳,手指终于触到那冰凉的面具边缘了,看见束缚在耳后的牛皮绳了。
快快解开它!解开它!
如愿以偿的碰触到了棕色的皮绳,他兴奋的手指手指都在打颤,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缓缓的拉动绳结看着它完全解开,就在进行下最后一个步骤拿开面具的时候,手腕被抓住了。
哦闹!陆仁嘉在心里一声哀呼,前功尽弃了。
“你就那么想看我的脸么?”岳承修低声沙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恐怖阴沉。
陆仁嘉叫暗暗苦不迭,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羞愧的垂下了头。
“我问你话呢!”男人不满问话被忽略,惩罚似的对着手中纤细手腕一个使力,上头还留有兰戈留下的淤痕,如此刻意的使劲疼得陆仁嘉蹙眉。
“你弄疼我了!”陆仁嘉委屈低声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要这样大动干戈。对!我就是好奇你长什么样?好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岳承修冷哼一声,似不屑陆仁嘉低声下气的哀求,松开桎梏。陆仁嘉立马缩回手,老老实实的蹲在他身边,僵着身体不敢挪动分毫。
心里却在嘀咕,这个人生气的样子这个态度,那傲慢的冷哼……怎么这么像司徒宇呀?意识到此不免贼心不死偷偷瞄了瞄那带着面具的脸,小心肝簌簌得抖个不停,如果真是司徒宇……他开始莫名的害怕、恐慌甚至神神鬼鬼的出现期待……如果再见到那张脸……自己……
“既然你这样好奇,我就成全你,看吧。别后悔就是了……”岳承修说完这一句,伸手揭开敷在脸上的金属面具。
陆仁嘉倒抽一口凉气,吓得往后一缩,惨白的月光下,面具下的脸,左半边没有丝毫的损坏依旧保持着原本英俊的轮廓,右半边脸颊上的皮肤似生生被融化然后随意的粘合在一处,眼眶部位尤其恐怖,丑陋发红的皮肤包裹住眼珠,拉扯成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却又无端裂开一条黑漆漆的小缝。陆仁嘉猛然看到这样一章如地狱恶鬼复苏的脸,如何能不惊骇恐惧,却强作镇定咬牙握拳,背脊绷得笔直。
岳承修见他这般,恶劣的拿脸像他靠了靠,冷笑道,“你看见了,如愿以偿了。还满意么?”
陆仁嘉幽幽的望着岳承修,无法言语。见他利索的将面具重新戴好,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和衣躺□,闭上眼,随时都准备睡去的模样。
陆仁嘉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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