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澄给了方译一个眼神。
方译点头,像那天一样梳理着少年的的魂魄,诱导他回想当时的情景。
“我想起来了杀我的人……”少年紧紧盯着小像,忽然抱住头,残魂感到剧烈的疼痛,“是……是一个女生……这个人,我见过……都见过……他们打架……”
方译还想问,黎澄拉住了他。
他打开一个小小的青瓷坛子,季恒的魂魄自动钻入小坛子。青瓷坛子外观像是个腌菜的坛子,但实际上是个法器,对受损的魂魄有一定的温养作用。
季恒的残魂已经开始不稳了,在逼问下去可能致使残魂发生分裂,一旦残魂再次受损,季恒的魂魄再如何温养都不能再次轮回了,何况季恒给的信息足够了。
凶手是认识的女性。季恒生前最后一天见过四个人,只有季云斟一个女性,季云斟又是季恒的堂姐,符合认识这个条件。
而且季恒也见过牧瑟,说明当时和季云斟动手的可能真的是牧瑟。如此,牧瑟和季云斟可能不是一拨的。
季云斟。
黎澄拿起外套,“我们去季深柏家。”他往外走的同时准备给季深柏打电话,这时候,方译接到了新的消息——季南死了。
季云斟和她闺蜜外出逛街的时候,季南死在自家卧室,心脏丢失,魂魄也不见了。与此同时,非人监管处有一位登记在册的妖修失踪。
季南死得悄无声息,鸟妖和张一岚的纸人都没有察觉任何问题,黎澄着重观察了季云斟的表现,她的行为举止完全附和一个丧父的女子,拜托经纪人推掉了所有通告,专心为父亲守灵。
张一岚和黎澄商量一会儿,决定分头调查。黎澄就留在平津市,张一岚则和叶澜奔赴苍南市,失踪的妖修最后的踪迹都是在苍南市发现的。
季家半个月内连死了两个人,两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季北在外面抽了支烟冷静,他只是出差,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第一个是季恒,第二个是季南,下一个是自己还是深柏?亦或者是云斟?一支烟夹在指间却没抽几口,季北吹了会儿冷风就进去主持丧事了。
黎澄没有季云斟家,而是一转头和季母一起回了季深柏家。季深柏的状态极差,黑眼圈挂在脸上,唇色惨白。
“黎大师,我已经连着三天做同一个噩梦了,”季深柏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精神濒临崩溃,“连着三天,每个晚上都会做被掏心的噩梦……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就哽在喉咙里。
季母一边不断抚摸着季深柏的脊背,竭力安抚他的情绪,一边急切道:“黎先生,自从您上次来过之后,家里的那些诡异现象就消失了,可最近我们一家三口夜晚频频惊梦,半夜惊醒的时候还能听见女人的哭泣和尖叫。深柏的情况更严重,连着几天都做相同的噩梦,醒来之后就无法入睡……”
季母极力忍着眼泪:“黎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暂时住在我家,我知道这个要求……”
黎澄打断她,“可以。”
“实在太感谢了!”季母一愣后立刻反应过来,连连道谢。
请季母拿了个装半杯水的杯子,黎澄烧了张安神符,淡淡的暖香渐渐弥散在屋子里,符纸燃烧的时候白色的纸灰落在杯里,和水一相遇就完美融化。一张符纸烧完,瓷杯里的水仍旧透明干净,那些纸灰仿佛从被子掉进了异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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