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在骗我?”邢庭怒目而视看着地上跪着的宋哀,“那许园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这金仁耀能跟他们有勾结?”
宋哀举起手发誓:“千真万确,我曾经跟踪过他,发现他去了许园,一直到清晨他才从那园子里出来。”
邢庭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宋哀有些为难地说:“姓金的兜里总是有花不完的钱,我那两天正好欠了一些赌债,就想去拦着他打劫,结果他就进了许园。”
见邢庭不说话,宋哀继续低声说道:“那姓金的似乎身体不太好,我之前听他和鸢鸢商量要去拿什么药来给自己治病,据说那药包治百病呢。”
邢庭只觉这是个笑话,世上哪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神药。
宋哀又说:“鸢鸢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药的缘故,她以这药威胁金仁耀,想当上他的太太。金仁耀哪里会同意,一怒之下便将她杀死了。”
“鸢鸢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药?”邢庭觉得此事非同一般,金仁耀如此执着于这药,想必他的病应该十分严重了。鸢鸢借此威胁他,那这药应该是在鸢鸢手上,可是金仁耀却不顾威胁杀死鸢鸢。
难不成,他已经拿到药了?
“我只知道她并不是个普通的侏儒。”宋哀摇头:“其余的一概不知,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望大侠放我一命,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
“如果大侠真的想知道,可以去埋葬鸢鸢的地方走一走,也许那里会有发现。”
“城郊乱葬岗。”
邢庭对着宋哀摆了摆手,让他赶紧滚。
宋哀走后,邢庭站在荒废的院子里琢磨。
许园的人一般不与外人往来,金仁耀却能够在许园里住一晚,莫非他是许园的人?
难不成,金仁耀只是一个假名,所以茶城里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想着刚才金仁耀那副怕得要死的模样,他就应该早一点出手,抓住这个变态,一次性地问清楚。此刻,金仁耀跑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露面了,只能潜入许园去抓。
可是,他又该以什么借口进入许园呢?
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邢庭经过这一折腾,肚子更饿了。
他慢悠悠地走出铜海巷,找到了那家老字号面馆,煮面的老板依旧热情洋溢地对他问好:“小邢,好些天不见你,去哪儿忙活了?”
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长得有些富态,脸上总是挂着喜滋滋的笑容,有点像是年画娃娃,看着极其讨喜。邢庭最爱吃这家的藤椒牛肉面,藤椒给力,辣椒够味儿,值得他来这里无数次。
因此,他与老板有些熟了,老板问他名字,他只说了一个:小邢。
面老板也不介意,只笑呵呵地对他说:“你来我这儿吃了那么多次面,咱俩也算是个兄弟咯,你不介意地话,就叫我一声阿瘦哥,瘦子的瘦。”
那会儿邢庭还在心底笑,阿瘦明明长得那么胖,却非要叫自己阿瘦这是对自己的体重,有着多么深的执念。
直到后来,阿瘦哥跟他说起,他才知道阿瘦从前长得很瘦,后来得了怪病,娘为了给他治病,就给他吃了好些药,导致他发胖,从此以后不管怎么减肥都瘦不下来。
这几天,邢庭为了躲警察,连续几天没来吃面,此刻见了阿瘦,他也不好多说。
毕竟,他自己干的活儿并不光彩,只摸着鼻子笑道:“生了小病,在家养病呢,这不,病一好就赶紧来照顾阿瘦哥的生意嘛。”
阿瘦哥一听了便笑呵呵,不免又给邢庭多抓了一两面。他就觉得邢庭这小子瘦,瘦得皮包骨头,得多吃点。
不多时,藤椒牛肉面煮好了,那麻麻的藤椒撒在汤面上,整个面汤都是青绿色的,眼睛看着不辣,吃着却辣死个人。香气四溢,牛肉仿佛招魂手,看得邢庭肚子一阵叫好,他就好这一口辣,看见面端上来,就呲溜得飞快。
阿瘦哥瞧着心底高兴:“你啊,真是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那个时候我也喜欢吃辣,后来得病了,就戒了。我总觉得能吃辣,是一种福气,能够享受很多美味。”
“无辣不欢。”邢庭趁着空隙接了一句。
面吃了一半,阿瘦在刷碗,午时过后这面铺子就没多少人来了。他准备打烊,邢庭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阿瘦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男人变女人的怪事?”邢庭背对着阿瘦,端着碗,正在慢慢地喝着汤。
阿瘦哥说:“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男人变女人,这咋可能?”
邢庭笑了笑:“对啊,我也觉得不可能,这肯定是骗人的对吧。”
阿瘦哥是个直肠子,没多想,点点头:“对,骗人的,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能信。”
邢庭说:“我肯定不信,谁信谁是傻子。”
说完,他沉默了,想着今晚子时一过,他兴许又要变成女人去害人了。心中就有些发寒。眼见着自己的指甲长得越来越长,怎么剪都剪不掉,邢庭越来越相信何复说的话了。
从他盗取玉佩,再到如今,十五天的期限越来越近了。
只要十五天一到,玉佩还没有取出来,或许他就真的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他将再也不能吃到胖老板阿瘦哥煮的藤椒牛肉面,也不能再去聚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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