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他的猜想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也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依靠,就像是他手下的那些暗卫和影卫们所想,或许事情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这些天以来,贺知舟也一直都在迟疑,毕竟晋文王府并不是重点被探查的地方,他们的人手实在是太少,如果真的有怀疑,也应当是尽快回到京城,和赵如徽反应之后让他再行打算。
安危、任务,贺知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逞强初出茅庐的小子了,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念之差可能会发生什么样子的后果,如此重大的事情实在是容不得他不谨慎。
可是,就在他渐渐被身边的几个暗卫说服,打算之后再做打算的时候,今日这晋文王世子的一番话,却成了最后关头狠狠推他一把原因。
——唯一一个他觉得会是挽留他在府邸里面的傻甜白,竟然也在催促他离开王府。
尽管很细微,尽管他还对贺知舟出口挽留,可是人在潜意识思维希冀的趋势之下的一些行为细节还是不一样的。
贺知舟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腹稿都没了用处,世子就已经很是理解地体谅了他的选择。
可是试问,向来将单纯真情演绎成“单蠢”的世子又怎么会顷刻之间如此通情达理,在贺知舟提出之前,就已经体谅尊重了他的选择呢?
看到死相凄惨的死尸,这一朵温室里面的小花朵或许会有一时半刻的惊吓不假,可是惊吓只是一时的,他一些刻在骨子里面的性格却是不会变的,比如他爱扇的性格,比如那不一般的脑回路。
可是再看世子的反应呢?
他吓地惊慌失措,当即叫来了王府里面的侍卫,惊骇地被处理这件事情的侍卫扶进了房间,由着侍女侍候着睡下了,当天夜里,他因为过度的惊吓而发起了高烧……
不是贺知舟对晋文王世子有什么歧视,而是这一切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甚至有条有理找不出一点的错处,可是,将这么有条理的行为和平日里世子的行为对比一下呢?
完全对不上号来。
太有条理,反倒不像是一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不着调世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举动了。
而若是让贺知舟来想,比起世子一直沉静在惊吓之中神情萎靡,他倒是更加倾向于这个倒霉孩子在最初看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惊得厥过去。
或许他会在醒来的时候慢一拍地惊慌大叫,或许会连做好几天的噩梦,也或许会为那作为饭票的浅薄情谊而难过地抽泣痛苦……
可是,越是单纯的人也就越是纯粹。在一时半刻的失常,将情绪发散出去之后,反倒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或许这样子的猜想还是太过于武断,没有半点的原由根据,所以贺知舟选择在这之后把结果再次逆推导了一遍。
府中一个谋士死相凄惨,死因不明、唯一一个嫡子发了高烧——所以在外忙着什么事情的晋文王终于匆匆回府。
嫡子受到惊吓病倒,在病床上面躺了好几天——所以溺爱儿子的晋文王心疼世子,进而迁怒了本应该时刻跟在他身边的小侍卫,严厉地处罚了他。
生了病的世子没有劝住发怒的晋文王,身边随身的侍卫不得不去养伤——所以最最熟悉世子言行的贴身侍卫戊仁不得不在床修养……
是了,一些侍女小厮之类的还可以以侍候不好为由疏远、甚至是将他们撵出去,可是一个忠心、武功高强、又世世代代为王府服务的侍卫,又该要用什么理由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呢?
——只有用持刀的这把手将这把利刃先行打磨,等到他卷了刃了,不能够再随意伤人了,那么即便是随意一个铁匠,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把利刃彻底折断!
马车已经行驶出了晋平城中,小贩叫卖的嘈杂声音不再,只有那阵阵马蹄和车轮碾过细小石子的波动。
坐在马车里面闭眸沉思的贺知舟瞬间睁开了眼,那锐利的眸光,就好像是一把破除一切魔障的利剑。
“来人——”
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除了还在赶车的暗卫,小五以及另外一名暗卫瞬间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向着贺知舟单膝跪地。
这个时候,贺知舟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纠正他们的多礼。
“晋平王世子有问题——小五,你装扮成我的样子行动,等马车行驶出了晋平境内,你们就直接快速回京,将这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禀告给陛下。另外告诉陛下,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晋文王世子应该已经被人给替换了,恐怕就是陛下如今连日追查的,那个叫做浩然的蛊师。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晋平近日肯定就要有巨变!”
贺知舟一番话说地又急又快,这几名暗卫都被这巨大的消息给砸懵了,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但此时贺知舟却也没有这个功夫和他们解释了,转头看向另外一名暗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晚他们可能就要对那个叫做戊仁的小侍卫下手。你和我回晋平,时刻关注着王府的动静,”
那暗卫一时之间被这接连的消息惊在原地,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贺知舟见此却放缓了语调。
“你别担心,你只要在外面看着王府的动静就是了,若是有什么大动静做个接应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行了,其他的我会亲自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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