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传信的没说清楚,只说他找的人找到了,让我来帮忙看身子,我以为……我以为,此生怕是只能看他跟别人恩爱……”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鱼儿心里却震惊极了,不知道要何种深情,才会让人一夜白头。
爹爹已经去世多年,李仲思十几年来怕也没睡过一个好觉,往后的路还长,就算自己能陪着,可是,儿子终究代替不了爱人的位置。
鱼儿是自私的,他不愿意有人插足在爹爹和李仲思之间,然而苏锦的好,苏锦的深情,他都看在眼里,爹爹和李仲思已经错过,铸成了终生的遗憾,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另一桩遗憾发生?
“……我可没让他好过,给他弄了点身上痒的药,叫他痒几天,不然也太对不起我白了的头发。”说着似乎觉得很好笑,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李云没有笑,鱼儿也觉得不好笑,只觉得难过,苏锦笑了一阵,又说:“我以后就不来王府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和他们父子俩,这些年,谁过得都不容易。”
“你要去哪里?”
“四海为家吧!哈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去拜会别的大夫,看看我没见过的草药,交流下医术,足够了。”
李云连连叹气,又问:“你跟他说了吗?”
苏锦却没回答,想起来什么似得说:“对了,鱼儿的脉象……有些奇怪,我没有见过,你提醒他,让他请我师兄来帮鱼儿看看,别误了事。”
难不成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是自己现在活蹦乱跳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呀?
显然李云也被吓到了,急忙答应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鱼儿听着听着,不知怎么的觉得困极了,竟趴在垫子上睡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这一觉并未睡多久,就被寻来的丫鬟叫醒,说是该吃晚饭了。结果不知道是在外面睡觉着凉了还是吹风了,晚饭后没多久,鱼儿就将吃进去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人也迷迷糊糊发起热来。
一时间伺候的众人又乱作一团,迅速请了苏锦过来帮他诊治,苏锦给他把过脉后却一脸凝重,鱼儿脉象杂乱诡异,是他未曾见过的。他不敢大意,急忙写了信,派人连夜送去药王谷,请他的师兄苏文过来。
自打来王府,鱼儿已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他有些怏怏的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和京城是不是八字不合,不然怎么这般多的磨难,竟比他在山谷里十几年来吃的药还要多。
他的十八岁生辰眼看着没几天就到了,李仲思有心给他好好庆祝下,可是眼下鱼儿根本提不起劲来,成天昏昏欲睡,吃下去的东西大多原样吐了出来,短短几天,人又瘦了一圈,一张巴掌小脸上只看得一双无神的大眼睛。
可怜的李仲思,刚刚消下去的一嘴燎泡转眼又长了出来,看苏锦也束手无策,更是急的团团转,只恨自己为什么从小不学点医术,到这时什么都做不了。
王府里鱼儿病恹恹躺在床上,将军府里元季修也是这般景象,他被元翔一顿好打,整张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每天只好趴着睡觉。
身上每疼一下,都在提醒自己是个混蛋的事实,鱼儿从未对不起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鱼儿,在山谷时丢下鱼儿自己回京城,等鱼儿来了京城,又误会他和定王的关系,嫉恨之下做出那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越是见不到,越是想见,脑海里反反复复全是曾经和鱼儿在一起的画面,鱼儿对他的毫不保留的好,此刻想起来似乎都成了对自己的讽刺,恩将仇报,说的就是自己,元季修悔恨不已,而想和鱼儿在一起的心思也更坚定。
以往和宋惊鸿他们流连青楼,多数还是因为同伴的怂恿,似乎在他们这个年纪,不去那种地方混迹,就显得不合群,就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半大的年轻人,总想着用这些方法昭示自己已经是大人,殊不知其实更显得幼稚可笑。
元季修不方便走路,但趴着养伤时也没有闲着,元老太太和元夫人来看他时,便添油加醋讲了自己和鱼儿的故事,只说鱼儿救他一命不求回报,善良又纯洁,本来自己早就动了心,偏偏没有早早看清楚,伤害了鱼儿,现在鱼儿恨透了他,不愿意再见他……
两位夫人只知元季修在外被人搭救才能活着回来,殊不知其中还有这些纠结恩怨,在听到元季修含含糊糊说了云中楼的事情后,元夫人气的连连拍他的头:“你怎么这么糊涂!”
元季修动也不动,任元夫人打,似乎身上的疼痛越是疼,才能稍微缓和一点心里的难受。
“等你伤好,自己去跟鱼儿赔罪,看他还愿不愿意原谅你。人家好好的孩子,你……孽障啊!”元夫人打了元季修,自己又心疼,而想着元季修做下的混账事,也有自己娇惯他的一分功劳,心里难过,抹着眼泪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等晚上元翔回来,又将这些事跟元翔讲了一遍,夫妻两人都对自己将元季修惯成这个样子悔恨不已,又商量着准备了大量的补品礼物,一早差人送去定王府,只愿李仲思和鱼儿能消消气,这样元季修想要娶鱼儿回来的事情,或许才有一丝半厘的机会。
大月国民风开放,一夫一妻相伴一生有之,三妻四妾有之,娶男妻亦有之,只要自己愿意,家人同意,旁的人不会多说什么。然而元季修这边喜滋滋的甚至想好了两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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