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说找了个离公司近的地方住着,一开始楚蔺压根放不下心来,看着她利落收拾出来的两个大箱子,唉声叹气地问她:“大甜,你一个人住要小心啊,平时门窗反锁好,饭要吃好,别饱一顿饥一顿的,爸爸会给你定时打钱的,你看看都快十度了,带的衣服也太少了吧……”
“爸,”楚爱甜安抚地拍了拍楚蔺的肩膀:“我扛冷的,而且我买了过冬的衣服了,快寄到新家去了。”
“噢。好的。”楚蔺慢慢点了头,神态中透露出几分女大不中留的哀伤来。
“妈,你照顾好老头。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啊。”
楚爱甜把围脖围好,关荷没说话,默默上前来,给她整理了下领子,最后又一锤定音似的轻拍了拍:“找了个地方,能安定下来自然是好的,根据现在的路,找一找你感兴趣的方向……有难处了别怕跟我们开口。”
公司的位置在城西,她租的房子近城郊了,安静得很。但楼下不远处就有地铁,11号线通公司接近四十分钟,不用转线,对她来说已经很便利。
房间四十多平,是一室一卫,楚爱甜花了半个月把它捣鼓了一下,征求了房东同意后自己把墙重新刷了一遍,买了些家具和一套新窗帘,把家里弄成了自己看着舒服的样子。
最后一步是拼一个鞋柜,她买回来的都是分散的,但是有一个卡槽总跟她作对似得,总是滑出来,楚爱甜忍了老半天,在把它踢飞的前一秒,被拉门进来的吴子行阻止了。
“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啊?”
吴子行今天刚好也穿了深色牛仔布的工装裤,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掏出一管502来,熟练地组装着剩下的部分。
他不说话的时候像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看着就不是善茬,但是开口以后因为语速慢,那絮絮叨叨的样子看着反倒添了几分热乎气:“你在林渊面前肯定不是这样的吧。他总跟我炫耀,说邻居家有个小妹妹,聪明大方又勇敢,还能带一帮男孩上蹿下跳的玩,跟美猴王似得。”
楚爱甜盘腿往地上一坐,兜里掏了掏,还没来得及打火,就被人一把夺过了。
她没说什么,一双眼定然跟过去,无声无息的沉劲。
吴子行把她的烟在手心捏变形,左手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白色的扔给楚爱甜。
“女士的不得劲。”
楚爱甜接下,看了一眼,轻哂:“黄鹤楼也没多得劲。”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点着了。久违的烟草味道在她口腔里滚过几圈,最后莫名呛得她眼里也起雾。
“如果渊哥还在,他会……”
吴子行没等她说完,专心致志地拧着螺丝:“会的。”
他会喜欢你的。
“真的太tm狗血了,”楚爱甜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往厨房走,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冰可乐回来,才把剩下半句说完:“要让我知道老子命运的剧本谁编的,我打死这狗|逼。”
吴子行看她这样,知道目前的境况都够她消化,没多跟她说自己查的林渊‘叛变’的事进程如何,只在离开前提醒了一句:“有的事,你最好再自己确定一下,哪怕费点力气费点财。”
楚爱甜垂下眼,把鞋柜扶正,靠墙跟摆好,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这个事现在没法追着关荷细问,她还要好好想想。
新闻上写,宋家早年家底丰厚,早早地为家中唯一继承人定下了一门姻缘,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后有了儿子宋渊、宋秦,但一切都戛然而止在一场火灾里,在事故之前,宋绍梵名下的企业当时已经介入一场税务风波。后来群龙无首,有人趁机上位夺权,混乱的大战里,令媒体兴致勃勃的点睛之笔是宋家两个儿子被人绑架带走,绑匪试图威胁宋氏,但是那时候谁愿意出那七百万?只有蜂拥而上的媒体而已,可最后据点被警方找到的时候,两方都没人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绑匪一气之下直接撕票,也有说两兄弟逃跑,从此隐匿的。
众说纷纭的事,没有一个答案,随着时间迁移,也渐渐消散在风里了。
从头到尾,哪个时间段够宋绍梵……
只能是出轨,还是婚内出轨。
楚爱甜一个人靠在墙上,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她刷成了灰色的天花板。
这些事情拆开来摊到她身上,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全都叠在了一道,反倒觉得那重量消失了。
像没有了实感,多一件少一件,已经是最坏的程度了,再坏也就这样了。
楚爱甜完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整理心情的,等一觉睡醒到白天去上班,好像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变得很忙很忙,才能让自己的脑子随时处于被塞满的状态。
生活看似充实,实则混沌的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出来的。
而且时不时的,楚爱甜便能看见席越在公司门口等她。说是等,他也总是制造出无意似的偶遇。
有时候是路过,有时候是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东西,但只要遇上她,最后绝不例外,都会半拉着半拖着她找甜品店,吃吃喝喝,比明璐还嗜甜,喜欢水果拿破仑喜欢的不得了。
楚爱甜一开始想拒绝,但是席越一句话,就能轻易把她堵回去:
“你忘了你现在的工作是谁帮你找的吗?”
没忘没忘,哪敢哪敢。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身份,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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