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牟惑回头怒斥,“文德殿里岂能容你说出此等言语,简直有辱圣听!”
慕容曒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慢着慢着,牟卿勿恼,且听他说完。”
单骏的脑袋磕在地上,“微臣已经说完了。”
“你方才说的弱点,怕是知道即曳此名的人都知晓罢?”慕容曒开始问他。
“回皇上,正是。”
“既然全天下都知道,他自己定然也知道,必定时时提防,那还叫什么致命弱点?”
“大约是因为……”单骏哽着脖子道,“别个所用的美色还不够好。”
慕容曒一愣,竟是哈哈笑起来,起身走到单骏面前,“将你心中想的剿匪计划细细说来,朕想听。”
要是没看那封信,单骏肯定会说:他的建议也是招安与剿杀相结合。现在他是断然不敢也不能这么说了,努力稳着声音将信上的计谋说出来。
一个勘称荒唐的计谋。
“微臣知道即曳此生最放不下的女子在何处,只要把这个地点告诉他,定然会弃山匪于不顾。失了头目的山匪如同失了主心骨,再拿下又有何难?”
四下一片哗然。
慕容曒看了他好半天,“京兆府令告诉朕,现在山匪已达一千五百人,你要朕拨多少人才够用?”
这就是要采用单骏的方案的意思了。
“三百足矣。”
“好,朕给你三百人,再给你两个月。匪乱紧急,下午便带着调兵令动身罢。两月之后,若匪乱未平,你也不用回来见朕,你的项上人头来就够了。”
单骏的头在次磕在地上,咚地一声闷响,“微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即曳是谁的,请去第四十章(上)少阁主那章找,么么啾
第90章
单骏在众臣之后出的文德殿, 其他人都已经走远,还是带他进来的那个监士引他出去,只因单骏对七拐八绕的复杂皇宫委实不熟, 监士带着他走一两回才摸出一点路线来。这回却和之前不同,走的是是另一条路,单骏发现不对, 正要问时, 监士开口说话。
“一个姐姐要见单大人,大人请。”
红墙之间长长的甬道尽头, 立着一个眼熟的女子, 单骏知道肯定不是郦清妍,不然监士不会以姐姐相称, 待走近了才认出来, 是郦清妍身边另一个大丫头拾叶。
拾叶手中拿着一个狭长的锦盒,紫蓝色的盒子很精致, 锁扣处是一枚精致的如意结, 还连着一小块温润的和田玉。
拾叶向单骏行了礼,笑眯眯地说, “小姐听闻单公子要外出办差, 不能亲自相送, 特让奴婢代为饯行, 并让转交此物,请公子到达京兆府前务必妥善保管。”
单骏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里面居然是一支金簪,似是淬过毒,尖处泛起点点幽深的蓝光,让他下意识准备去摸的手生生顿住。单骏总觉得这支金簪眼熟,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想问郦清妍送这个是个什么意思,转的飞快的脑子已经给了自己答案,“这是即曳心上人的东西?”
拾叶点头,“正是信物。”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说,“空口无凭,即曳见到这个,必定对公子深信不疑。”说完便立马退远,表情有些疏远起来,“小姐还让奴婢转告,簪上的毒很是厉害,见血封喉,公子勿要拿起细看。万望保重,静候佳音。”矮身行礼,“奴婢告退。”便去了。
高大的宫墙将宫里宫外隔断成两个世界,单骏打马走了几步,忽而勒住缰绳,往回看了一眼。
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找郦清妍问个清楚。何时认识的即曳以及其心上人,为何能够准确推断出皇上的态度和决定,这个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本该是最熟悉最了解的人,究竟是何时有了这般城府和手段?这样的妍妹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他觉得她在一步步走远。不知为何,在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预感,此去京兆府,即使一切顺利,归来时,他的妍妹就再不属于他,彻底变成陌路人。
手中的缰绳几乎要被扯断,胯/下的马儿不耐地用蹄子刨着坚硬的地面,嘴里喷出白汽和嘶鸣,把单骏的魂唤了回来。
他看着除了御林军外再无旁人的高大宫墙,不由苦笑起来,自己怎么能够怀疑妍妹呢,就算她真的变了又有什么关系。因为她的提醒找出了将军府里的蛀虫,父亲躲过一劫,他升了官。而她自己也从定国公府七小姐一举成为郡主,如果不是经历过残忍到让人性格心志突变的事,正常人怎会一夜之间如同换了个人?这样的女子本就该被捧在手心疼爱,她让自己做的事,依言做就是了,实在不该冒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马刺在马腹上一夹,矫健的骏马高高扬起蹄子,飞奔出去。
郦清妍从宫墙顶上一个角亭的的阴暗处缓缓走出来,身后跟着已经回来的弄香和拾叶。高台上的寒风将她一身衣衫吹得飘荡起来,袖子里鼓满风,随时都能把她卷走一般。她倒是站的很稳,看完方才单骏回头的一幕,又看着他迅速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神色自若,却叫旁人看不出那双沉静的眸子装了什么,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小姐现在此处目送公子离开,为何却不亲自出面送行?”拾叶疑惑地问。
“我并没有在送他,只是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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