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个怕冷的人,却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十二个对时都抱着暖手炉却依旧手脚冰凉;姬无病说她的血很有药用效果,也远不是这世遇见的样子;生第一个孩子时大出血,但是并没有丢掉性命,而且身体恢复的很快。
所以,上苍不仅让自己重活一次,还多恩赐了一份礼物,大大改变了自己的体质,成为全天下最名贵最难得的药材。
郦清妍将手指含在嘴里,指尖如同冰块一样凉,血液的腥甜在味蕾上炸开,味道不算太坏,似乎和闻过的别人的血有些不一样,有淡淡的香气,难怪栖月一尝就会控制不住吸食过量。
永安已经睡着,被大小雪护着抱回了瑶华宫。郦清妍服侍煊太妃喝完加了血的药,准备抽走她背后的靠枕,让她躺下来休息。煊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倒是不困了,你坐下来,和哀家说会儿话。”
郦清妍就在床沿边坐下,帮她掖好盖到腰际的被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暖黄的丝帕搭在夜明珠上,略显突兀的光线顿时温柔黯淡了下去。
“真是贴心的孩子,和仁惠一样。”煊太妃夸了一句。
郦清妍笑道,“臣女粗鄙,如何能与尊贵的仁惠公主相比。”
“有什么能比不能比的,慈心孝顺的孩子哀家都喜欢。欣合和仁惠和你一样懂事,只是一长大,就由不得娘亲了,接连远嫁,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一次。”越说越发伤感,郦清妍刚要劝慰,她自己吸了口气笑起来,“还好有安儿在身边,开心果一样的,日子过起来便不那么枯乏。”
“太妃娘娘身边有皇上,宁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尽孝,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普通家族尚未必有能这样尽心的子女,在这后宫之中就更是难得。娘娘要快些好起来,别让皇上和殿下担忧才是。”
煊太妃漫不经心摸着面前被子上接连的卍字望不到边的花纹,“不是连治好敬王妃的你都没有法子么,哀家想要好起来,也得有药才行。”
对方因为头微微低垂的动作,整个人笼罩在昏暗的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郦清妍看着她面向光源的侧脸,声音轻而缓慢,“如果病人自己不想好起来,再好的药怕是也不会有效果的。”
煊太妃的手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道,“原说这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月儿也曾对哀家说过相同的话。”
这个反应有点出乎郦清妍的意料,她觉得对方听了那样的话至少应该诧异一下,结果并没有,反而把栖月给牵扯出来了。
“如此说来,你和月儿倒是有些像。”
郦清妍不知道煊太妃究竟是从哪个角度观察得出的这个结论,觉得纯粹是在瞎说,栖月武功盖世仙姿卓绝,自己在他面前就和一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相像。有些尴尬地说,“娘娘过奖了,臣女并不觉得自己和宁王有何相似之处。”
“嗯,哀家知道。”煊太妃幽幽叹一句,“和他依恋的人很相似。”而后陷入长久的回忆。
“娘娘这样说,莫不成宁王殿下曾有过心仪的女子么?”郦清妍试探着问。
“这倒不是。哀家说的依恋的人,是指先皇后。”
郦清妍愣了愣,这是今天第二次听人提起她了,不过听到煊太妃说自己和先皇后像,比和栖月像还要吓人。春分说先皇后比傅斯然还美,傅斯然甩了自己几条街,而自己居然还能和先皇后像?
煊太妃看着郦清妍那不掩饰的表情就猜到了她脑中的想法,偷笑两声,“哀家指的自然不是外貌,而是性格。”
肯定是经常和栖月永安混在一起,所以受到他们说话方式的影响,煊太妃才会这样。郦清妍自我催眠。
“你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外表看起来软绵绵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是内里的骨头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硬,有别人看不透的心思,猜不到的想法。安儿说的,迷一样的女子,所以格外诱人。”
“娘娘实在是……过奖了。”
“月儿能遇着你,也算是缘分,这个孩子……”并不说他究竟如何,有些絮絮叨叨,“你像她,究竟是福是祸?那样好的一个人……只是,可惜了……”煊太妃说半句藏一句,一通话几乎没有几句能听懂,不是在对话,更像在自言自语,末尾叹了一句,声音里饱含浓浓的哀伤。
“嗯?”郦清妍不知她为何突然情绪低落下来,见她说了这么会儿话,脸上又浮现疲倦,便不再多问,“夜深了,娘娘躺下歇息吧。”取走枕头,扶着她的后背将人慢慢放倒,掖好被子,轻声道,“娘娘安寝,臣女就退下了。”
退了几步,榻上的煊太妃突然开口,“哀家的确不是心病。”
“是臣女越矩了,娘娘恕罪。”郦清妍行了一个屈膝礼,跪在厚厚的地毯上。
“去吧。”声音一瞬间变得苍老又冰凉,要被无边的黑暗吞噬进去,融为一体。
郦清妍并没有多留,站起来无声地退了出去。
殿外安静的过分,只有夜风吹过屋顶的声音,春分和侍从,以及慈康宫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不见了,屋檐下的琉璃灯一个接一个穿成串挂着,反而比全黑还要吓人。
春分是提前溜了去睡觉了么?郦清妍走出屋檐笼罩的范围,想找个人问问,没有见到人影,先闻到一阵熟悉的酒香。一抬头,果然看见慕容曒横在高大宽厚的慈康宫红墙上,怀里抱了个坛子,一口接一口地灌着他自己。
郦清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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