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头靠在靠背上,头顶的发髻抵着郦清妍的搭在上头的胳膊,心底生出安定的感觉。“阿妍姑娘太过优秀,未来的夫婿也定是人中龙凤。潋自知无法与你相配。这些话,现在不说,怕以后就再无机会与资格说了。”
郦清妍轻轻笑了一声,“阿妍此生,不会有夫婿。”
“阿妍姑娘不仅独特,还很奇怪,潋第一次见有女子不幻想未来夫婿,并且不愿出嫁的。况且,这种事也不全是阿妍姑娘一个人的意愿吧,且不说皇上会否让身份高贵的你肩负国家大义,成为和亲工具;单是敬王妃娘娘,也不会允许女儿孤老终生的。”
“所以阿妍才会如此努力拼命呐。”
容潋一怔,“原来你追求的,是别人再无法左右你的人生么?”
“潋果然是最懂阿妍的人。”
栖月怎么也想不通的郦清妍真正的目的,此刻从容潋口中准确无误听到,也许是因为太过相信他懂她,这种事情自然能够猜到,反倒没有什么惊喜。
不该是这样,以及不该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栖月,这两个想法在脑海中纠缠不清,让郦清妍的心情越更无法雀跃。
而容潋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突然变了,心头狂跳了一阵,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二人沿着缓坡来到坡顶,眼前出现大片的杜鹃花海,漫山遍野,如同仲夏夜中生存于此处的万千生灵的血,将土地染成艳丽的红,如此耀眼,如此震撼。
如此景色,果真当得起第一美景之名。
见郦清妍看着景色沉醉到无法移开眼睛,容潋缓缓道,“古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未必尽然,此处并不高,杜鹃花却依旧开的这般好,若是其他地方,花期早已过了。”
“因为此处地底有块极寒的石头,延缓了花期。”郦清妍的解释解答了容潋心头的疑惑。
“阿妍姑娘如何得知?”
“因为我就是从这下头来的啊。”郦清妍笑的明艳,“你肯定不知道脚下藏了什么东西吧?”
容潋大为惊讶,眼前结实的地面之下,居然是空的?
“改日带你下去瞧瞧,现在先回去,我有些饿了。”
容潋突然想起自己问她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阿妍姑娘能在此处待多久?这样离开皇城,不打紧吗?”
“能待多久,全看那个人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至于打不打紧,”郦清妍看着远处天空,笑声从鼻腔哼出来,“谁知道呢,反正即使有损失,也不会是我的。”
这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郦清妍,容潋是第一次见,让他产生浓烈的被隔绝在巨大阴谋之外的无知无措感,本能的想知道更多,心底又有声音告诫自己,知道越多,就越危险。此刻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郦清妍保护的这样严实,若是全清楚了,别说是腿,怕是命也没了。
不过更引得他注意的是一个词,“那个人,是谁?”
郦清妍没有要瞒他的打算,“宁王,慕容栖月。”
“宁王为何要找你?”听到她若无其事地直呼一位皇族殿下全名,心头一个咯噔,“宁王于阿妍姑娘……”
“啊。”郦清妍没甚起伏地回答,“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要把我捉回去切碎了熬成补汤,一碗碗慢慢喝光。”
容潋:“……”
心头这种酸酸的、夹杂失落的感觉是什么呢?
清惠长郡主,敬王府,宁王……这些只是一个名头就能压死人的荣耀身份和地位;小姐,郡主,少阁主,主人……这些来自不同人口中对她不同的称呼,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手握多少力量,有多少重身份;活泼时如同不肯消停的跳跃小马驹,淘气逗人时能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捉住她打一顿,安静时浑身冷意让常人不敢近身,谋划时通身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她是最耀眼的妖精,活在容潋永生无法企及的高度,只可仰视,无法触及。
容潋发现,以他现有的本领,能和她说话已是上苍恩赐,实在没什么资格再要求更多。至于听到宁王的名号后那种此生第一次涌出来到的吃醋感觉,大概只能深埋心底,不能翻出来晒在阳光之下。
以前嗤笑诗经中缠绵悱恻、死生不休的爱情,觉得一见倾情简直就是胡说的他,感觉脸上在火辣辣的疼。
容潋啊容潋,你该怎么办?
满腹诗书加上经商的天分,在无法疏解的情绪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郦清妍在容潋住的那个竹楼住了下来,在她和容潋去漫步的时候,有人扛着材料来扩建竹楼,速度极快,等他们回来时,已经挨着盖出两间屋子出来。
郦清妍叫来拿着图纸指挥工人的男人,道,“屋子够住,为何还要扩建?”
“好不容易把你拐出来,总得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学些东西吧!治你那小相好腿的事,交给其他人就行了。学毒术的事明显更重要,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即曳靠在门边,啃着一根玉米棒子含糊道。“怅亓滚蛋不在,你的那些手下不在,这里绝对安静,绝对没有杂七杂八的人打扰。”随手将啃完的玉米芯扔远,拍着手道,“为师等今天已经等的块长绿毛了。”
郦清妍撑着腮帮面无表情看着他,“这儿有你,怎么可能安静得了。”
看在赶了两天路的份儿上,即曳没有丧心病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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