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轩往后面看了一眼,一群人都是西装革履,很是不凡,笑着说:“行,几个人?”
“五个人,我老板一间,另外两人一间。”
“住几天?”
“暂时没确定,先给开个三天吧。”
“好的,晚上想吃点什么家常菜?地锅鸡?小炒肉?”
“先休息一下,晚一点我再来跟你敲定吃什么。”
“行。”
傅廷羡让在这里帮忙的外甥安排一行人去房间住下,给了房间钥匙。
王昕拿着东西领着老板一行人到房间休息。
先给老板安排好,又带着其他几个人去房间,等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后才又回到老板的房间。
老板叫廉庆之,为什么会来到王家庄,王昕也稀里糊涂的。
他在廉氏旗下的酒店集团工作了一年后,忽然有一天被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廉庆之是王昕只有在年底的年会上才能见到的人物。
他只是公司里的普通职员,像这样直达天庭的机会,这是第一次。
他很忐忑。
在被带着上来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回忆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但意外的,老板很温和,只是问了问他家乡的事情。
桦林镇的事情,王家庄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到老板轻轻地说了一句,像是喟叹,带着一丝怅然,他说:“我有亲戚也在那里。”
听到这话的时候,王昕先是一喜,因为和老板算是半个老乡了?
但是他又一想,之前听公司其他人闲聊,说起廉家,不都说廉家背景很深,有长辈是上面的人,都是大人物,根本不是他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想象,云泥之别啊,怎么会有亲戚在王家庄?
王昕只是有些纳闷,但这纳闷只不过瞬间的想法,更多的是和老板是半个老乡了。
总有一种拉近了距离一样。
“不过,我对桦林镇的事情很模糊,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记不清了,现在有什么变化?顺便说说你家王家庄的事情,开了农家乐?真是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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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王昕端着水杯,在总裁的倾听下,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家乡的事情,说了王家庄的变化,桦林镇的变化,华县的变化,华县已经变成了华市。
发现总裁对王家庄更感兴趣后,就着重说了王家庄,桦林镇的一些变化变成了顺带一提。
廉庆之点着头说:“我记得王家庄的前面有一条河,对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廉庆之脑海里是父亲和母亲忧虑的神情,以及坐在父亲借来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路颠簸的去丰市看病,后来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小弟去上学,跟人打架了。
小弟没有鞋子穿,光着脚踩在泥泞的路上,被碎玻璃片划伤了脚。
夏天的时候大哥捧了树上摘来的槐花给他吃,槐花真甜,当时的他想,糖应该也是这么甜的吧。
他不能上学,坐在院子里,和小妹守在家里,等着干完农活的父母和大哥,放学的弟弟,听他们讲外面的世界。
小弟上了小学就不上了,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了,他那时已经病得起不来床,后来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是母亲的声音,他不想她哭,他心里难受,他想抬起手去握住些什么,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娘,儿子要走了,儿子难受……”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感觉到眼眶里聚满了热泪。
这些一直出现在廉庆之的梦里,他常常觉得,梦里的那个叫傅廷林的男孩是他,梦里的傅廷林常常头疼,后来眼睛就有些看不清,父亲带着他经常出入县里的医院,市里的医院,可医生们都束手无策,而家里也实在穷的无法支撑他们去更远更好的地方。
后来他什么都看不到了,梦里一片漆黑,只有声音和对话。
廷轩是大哥,廷羡是小弟,子玉是小妹,他是梦里的廷林。
廷林的母亲叫秀芝,父亲叫信初,傅信初。
这些真的只是梦吗?
当无意间看到员工的个人资料户籍地址上写的内容,已经快40岁的廉庆之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梦里的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从未当过真,也从未想过要一探究竟。
可看着那行字,那行字是华中省华市桦林镇王家庄9组时,他呆若木鸡。
那一刻,他的内心开始动摇,或许真的有那样的一家人,或许梦里的男孩在指引他应该去看一看,亲自看一看。
王昕闻言一乐说:“对啊,我小时候天天在那边扎猛子,游泳,抓螃蟹钓鱼,那条河有两座桥,一座大桥,水流大一些,河水深一些,一座小桥,水浅一些,女孩子们都在小桥游泳,男孩子们喜欢去大桥那边玩。”
“是吗?那你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那要是闹饥荒的时候,别说鱼了,蝌蚪都找不到几个。”
王昕和傅凝雪是同辈的,虽然生活在村子里,但也没怎么挨过饿,总裁说的大概是他爸爸们的小时候吧,王昕喝口水说:“那都是六七十年代的事儿了,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家里变化可大了,大家都有滋有味的。”
“真好。”
王昕点着头说:“那可不,现在好多人,别看我们在村里住,都有汽车,出门都是车接车送,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但夏天不受热,冬天不受冻,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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