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木果子扶住身后的桌子,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云吞上前扶住他,“哪里不舒服?”
小刺猬朝他勉强笑下,“我没事。”他用手背抵住唇瓣,狠揉了揉鼻尖,抬头道,“我没事,我还有些事没做,吞儿我先离开客栈了,就不多留了。”
他推开云吞,踩着脚下的热水打算离开,还没走出屋门,就被牧染两步跨过来拉住了手腕,“你要走?去哪,因为苏渭?因为他才走的是吗?果子,你听我说。”
苏渭得了空气,大口喘了会儿,急忙解释道,“神仙公子,是我说错了话,您别生气,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盟主只是把我当做小倌,他——”
“苏渭!”牧染眼底倏地泛过一层红,怒意浮上他的眉梢,他厉声道,“苏渭,别再说了!”
攥在手腕上的手好像是把铁箍,让木果子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甩了两下,泄气的垂下手,忍住喉咙的苦涩,对上牧染愠怒的眸子,“为什么不让他说?有什么不能说?还是,只是不能对我说吗?”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只把我当做小倌……他不是小孩,不会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染儿夜里胃疼,苏渭就会立刻知道,为什么他要低三下四求自己,只为学会一道染儿喜欢吃的面。
他从小就喜欢牧染,还没来得及做别的,就先把情爱的离别相思之苦尝了遍,他想知道苏渭和染儿的关系,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可他一看到牧染,就觉得陌生的厉害,染儿长大成人了,不再是他的小胖子了。
苏渭震惊的听着木果子的话,“公子和盟主是…”
“你闭嘴!”牧染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褪去fēng_liú潇洒温柔体贴的模样,冷硬的让人觉得疏离和扎手。
他胸口起伏两次,终于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握住小刺猬的手微微松了力气,深深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亲口告诉你。”
牧染闭了下眼,含着喉咙的话像是有千斤重担,在他胃里抽搐几回,才呕心沥血吐了出来,“只有一次…我喝醉了…”
他刚出岛,应父亲要求在人间发展家业,费尽心思夺下武林盟主的位置,用手段迅速笼络人心,出席烟花场地,和不同的人纠缠,彻夜喝的大醉,可他一直独善其身,从不沾染歌女小倌,只有那一次,他无意之间中了暗算,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第二日醒来后看见赤裸躺在他怀里的苏渭,牧染胃里狠狠抽了一下,他喜欢木果子,喜欢万象街心灵手巧的小刺猬,即便没有承诺,可牧染仍旧觉得自己背叛了他。
苏渭明着琴师,暗里是他手中和达官贵人身边的暗线,升平楼里一半的开销都进了他的口袋。
牧染学不来那些嫖娼的恩客,看着苏渭满身青红淤痕,心里动的杀意就软了下来,将他留了下来,只将那一夜当做荒唐埋在了心里。
却不料,苏渭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他,想尽一切办法的纠缠,将那荒唐变成了一根锥子,危险的竖在他身旁,时时刻刻都等着将他刺骨锥血。
苏渭狼狈坐在地上,听他终于说了出来,惊慌的神情渐渐淡了下去,换上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闻讯赶来的云隙靠在门边,皱起了眉。
木果子睁大眼睛,嘴唇发抖,一双眼睛迅速聚集上雾水。
牧染恨声道,“他是故意的,小刺猬,他是故意的在你面前这么说的!”
木果子眨了下眼,拼命眨去眼泪,怒极反笑,问,“故意?你来之前他从未见过我,从不认识我,为何要在我面前故意说这些?”
“盟主,我不是故意的。”苏渭平静的说。
牧染在江湖上与人周旋,圆滑世道机关算尽,第一次在苏渭的手里栽了跟头,他知道苏渭一定知晓小刺猬于他而言是什么,却想不出来他是如何知道的。
他握紧拳头,后悔当初不该留下苏渭,否则如今也不会让小刺猬这般伤心。
木果子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眼前朦胧散去,他哑声说,“染儿,你放开我吧。他很喜欢你,你、你好好待他。”
如果不是很喜欢,怎么会在人前那般欢喜的与人说起呢,只不过他说的人成了自己,让他这才明白,原来除了他,还有人那么喜欢染儿。
他浑身发颤,看着染儿握着自己的手,这双厚实温暖的手抚摸过别人的身子,还会再去抱别的人,木果子眼前天旋地转,昨日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再加上一夜难捱的辗转难眠,他终于撑不住了,闭上眼,昏倒在牧染怀里。
“果子!”牧染心疼的扶住他。
云隙走上前接过小刺猬,冷眉冷眼的扫了下牧染和地上的苏渭,“把你自己的事弄明白再来见他,要不然我给你阿团叔叔交代不了。”
说完抱着木果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
小刺猬忽然昏迷,云吞是大夫,自然也要跟去的。
他路过牧染时按了下他肩头,示意让他放心,然后离开了房间。
屋里的人只剩下牧染与地上的苏渭。
他笔挺的肩膀垂了下来,靠上身后的斑驳的墙壁,抬手狠狠捶在上面,用力之大,整个房间都好像跟着晃了晃,拳头的缝隙渗出一点血。
苏渭仓皇飞快看了他一眼,撑着身后的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客栈的街上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显得屋里更是寂静。
牧染捂住自己的脸,粗声喘气,狠闭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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