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营每个兵都是我亲手从成都军区带出来的,九个!” 孔营长悲愤莫名:“最小的才二十岁,全家只剩他一独苗,遗书都不知道写给谁!……”
周戎打断了他:“我的兵最小刚满十八,是个姑娘。”
孔营长吼声一顿。
“郭副部长全家烈士,他唯一的孙子也在里面。”周戎缓缓道:“那是我们118最后的四个兵。”
周遭静寂无声,孔营长说不出话了,颓然滑坐到椅子上。
“我相信还有幸存者,黑隼小组全员配备二级抗体,就算被感染也绝不至于全军覆没。”众目睽睽之下,周戎从座位上起身,转向郑中将:“内蒙基地兵力不足,我请求由总部亲自牵头组织营救。”
郑中将面沉如水:“对方是精锐侦察营,能力足够了!”
“那么我请求组织更专业的特种兵营救小组。”
郑中将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边孔营长打了肾上腺素一般噌!地蹿起身:“我愿意担任领队!”
周戎沉声道:“请由我亲自领队。”
“……”孔营长眨巴着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周戎,赶紧开口:“我,我愿意担任周领队的副手!”
“你们都够了!”郑中将忍无可忍。
会议室里人人噤声,一片死寂。半晌在无数焦灼的注视下,郑老中将终于松了口:“如果侦察营的搜救还是没有结果,十二个小时后由南海总参部组织最后一轮搜救,由孔营长担任领队。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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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大门打开,军官们鱼贯而出,三五成群地顺着走廊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内。
郑老中将最后整理完文件材料,端起他的陶瓷大茶缸,刚要出门,横里却有人眼明手快地c-h-a了进来,反手把木门砰地一关。
郑中将无奈地站住脚步:“周上校……”
“我请求前往峡谷进行搜救。”
“请求驳回。”
周戎冷冷道:“为什么?”
隔壁通讯处。
司南肩上披着周戎的军服外套,枕着手臂在桌面上睡觉。军官们散会的脚步纷沓经过走廊,传进虚掩的办公室门,把他惊醒了。
司南动了动,抬头揉眼睛:“……周戎?”
周围静悄悄的,周戎还没回来。
司南打着哈欠去倒了杯温水,慢慢一口口喝完,精神恢复了些。周戎还是没回来,他看看表,推门走出了通讯处,隐约听见走廊尽头的参谋部会议室里传出激烈的争执。
“他们已经牺牲了,周上校!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第八搜救大队已经损失了那么多人手,你还想要我们往里填多少人命才满意?!”
周戎勃然动怒:“每个人都配有二级抗体,你跟我说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牺牲了?!”
郑中将:“二级抗体的治愈率只有50!”
“颜豪连初级抗体千分之一的几率都中了,怎么可能三十个人的精锐战队没有一个扛过二级抗体?!”
司南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外。
郑中将无可奈何,后退了几步,把大茶缸和文件资料哗地摔到了会议桌上,问:“你就非逼我说实话吗?”
“……”
“黑夜,森林,上千丧尸围攻营地,你觉得‘被感染’而不是‘被活吃’的几率是多少?你们队那个颜豪就算再能扛,被丧尸撕成几块之后拿抗体洗澡都不管用!根本就不是抗体的问题!”
周遭骤然陷入安静。
周戎一言不发,直挺挺站着,轮廓俊朗的面颊仿佛被冰冻住了似的。
郑中将瞅瞅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勉强放缓声调:“我明白你的心情,周上校。所有人都盼望黑隼小组能够生还,我难道就希望他们牺牲吗?这样,我向你保证,如果颜豪、郭伟祥他们几个能全部活着回来,我一定争取……不,我一定帮118恢复编制,你看怎么样?”
片刻静默后,周戎低声道:“可以,我要亲自带队搜救。”
郑中将想也不想:“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参部不允许!你上前线了,那个抗体携带者怎么办?!”
周戎吼道:“我自己去!生死算我一个人的!还有,他有名有姓叫司南,不姓抗体名携带者!”
周戎失控的咆哮传出门,清晰地回荡在走廊上。
司南手臂上挂着周戎尚带余温的军服,另一手c-h-a在裤兜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晚了,周上校。”郑中将怒意勃发,但表现出了惊人的克制,注视着周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生死在标记抗体携带者的那时起就不属于你一个人了。你考虑过吗,万一你战死后他殉情怎么办?或者更简单的,他要是跟我说,只要你们把周戎派出去我就不配合实验,那又怎么办?”
周戎不耐烦道:“司南他不会……”
“那要是他会呢?”郑中将立刻反问:“你觉得在他心里,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四个战友的命重要?”
周戎猝然开口,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隔着薄薄的门板,司南安静伫立了许久,周戎难以压抑的、痛苦的喘息终于传出了门缝:“……我知道他们都活着,他们在等我……然而我偏偏就不能去救他们……”
司南垂下目光,倒退了一步,转过身。
就在这时郑中将再次开了口,声音有些冷酷的意味:“你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周上校。你是个军人,还是个经常执行高危任务要写遗书的军人,标记oa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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