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胡乱下判断,所以决定亲自再问一问步千洐。
待亲兵将步千洐押上来,薛嘉沉吟片刻,决定先礼后兵,朝他一拱手道:“大人,之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
步千洐听到他的话,心头暗惊。方才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回忆当日破月将玉交给他的情形。他想起是在燕惜漠、殷似雪死后,破月才把玉佩给他。以破月的x_ing子,要是早得了这玉佩,肯定藏不住,必定早早送给他。可见她一开始并没有玉佩,是后来才得的。再回忆当日她将玉佩相赠时,并无太多喜意,只是郑重的告诉自己要好好收着,眉宇中似有惆怅。而这流浔官员对玉佩如此重视,莫非是某种信物?
他虽想不到颜朴淙,却觉得殷似雪或许是流浔人。毕竟那妖女婆婆行事诡谲,又危害武林。
如此想着,他便有了主意。
“你知道便好。”他淡道,“方才人多,我不便与你相认。”
薛嘉见他认了,却是半信半疑。只是按照流浔的惯常做法,他并无权力拷问这位“大人”。但要就此放了他,他又不放心。于是便问:“大人既是自己人,下官自当惟命是从。只是有一件事,下官想不明白,昨日大人为何拼死救出胥帝和青仑王?须知,活捉他二人,乃国主之命!”
步千洐心中一凛,念头转得飞快,轻笑道:“放他们走,自然有我的缘由。”
“还请大人明言。”薛嘉盯着他。
步千洐神色一展:“我放他们走,自然是因为……胥帝并不在车驾中。”
薛嘉着实吃了一惊:“大人如何得知?”
步千洐淡笑道:“具体如何得知,不便道与你。昨日我领军自北而归,已得到消息,他遣了旁人,一早护送胥帝离去,自己则护送个空的王驾,是要吸引你们兵力,便于真的胥帝逃远。而我出手相助,便是不想叫你们胡乱行事,放了慕容湛回去,我自能尾随,擒到胥帝。”
步千洐这番话,一半是瞎说,一半也是他的猜测。昨日他舍身相救,也不是为了胥帝,而是为了慕容湛。后来回头一想,越想越觉得胥帝不可能在王驾上――慕容湛忠君忠得肝脑涂地,不可能让胥帝走到这样艰险的地步,以他的谨慎,怎会将皇帝留到今日才突围?必是另有打算。
然而薛嘉听到步千洐这么说,却已对他的身份信了个十足十。他淡笑着鞠躬:“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说完亲自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步千洐手足厚重镣铐,微笑道:“大人既然知道胥帝不在那马车中,可见是自己人。不过,大人的消息还是迟了许多。”他凑到步千洐耳边低声道:“胥帝,已在我们手里了。”
他肯放了步千洐,并非鲁莽。那玉佩所代表身份实在太高,况且流浔一向重视埋在各国细作。他日平定天下后,说不定眼前人便是一品大臣,他也存了讨好的心思。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步千洐。以步千洐的身手,此刻帐中只有两人,就算他不解开镣铐,也势必为步千洐所擒。
步千洐心头巨震,面上却露出笑意:“当真?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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