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尧抿着唇不说话,宁馨不安的抚着肚子,小心翼翼的问:“辰辰,你想去哪里啊?”
“医院。”辛辰说,“去看崔舜华。”
宁馨倒是放心了,犹豫的去看陆伯尧,陆伯尧正神色难明的盯着辛辰,辛辰若无其事的任他打量,宁馨就说:“伯尧,要不你送送辰辰吧!”
辛辰舀了外套和包下楼到车库,陆伯尧新换那辆车停在车库门最近的地方,见她出来亮了亮车灯,她上车却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人竟然是陆震。
辛辰一愣然后自顾自拉了安全带扣上,叫了声“陆叔”。陆震对她点了点头。
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两旁倒退的树木才这么几天就已经完全褪去了叶,光秃秃的枝桠□裸的露在初冬的冷风里,辛辰顿生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萧索感觉。
行到一半路程,陆震忽然开口:“你什么都不问是怎么回事?”
辛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慢慢的说:“因为我不相信你们。不想听你们说话。”
陆震像没有听到一样,神色如常的说:“我和你妈妈是大学同学这你早就知道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她各自结了婚,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
“是啊,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得。”辛辰看着窗外凉凉的说。
陆震如何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沉默了许久才语气晦涩的说:“你没经历过那些事,你还年纪轻,你不懂‘身不由己’和‘心不由己’。辰辰,陆叔敢说一句:你爸爸把我当朋友,我也一样把他当我朋友,我陆震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
辛辰静静的说:“那个孩子比舜舜大,想必是我爸先出的轨。”
陆震听不得这个“先”字,冷声徐徐说:“你爸妈离婚之后两年我和宁馨才走到一起。当年你爸爸在采访中认识了辛杨妈妈,一年之后就有了辛杨,你爸爸向你妈妈提出了离婚。你妈妈答应了他,只有一个条件:等你高考结束再告诉你这件事。”陆震顿了顿,“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一直主张告诉你事实,但先是你妈妈不肯,后来是伯尧,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拖到了现在。”
他们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医院楼下,陆震停下车后转头郑重的对她说:“我看得出来你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气x_ing,你长大了,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等再过几年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就能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但是伯尧,你大概不会那么轻易谅解他cao纵你的人生。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原本我不该过问,但今天特意送你一程跟你说这些话,把我和你父母的过去告诉你,我是想让你知道错过一个人的代价有多大,我还算极幸运的,和你妈妈又重新走到了一起……辰辰,我能不能郑重的恳请你给伯尧一个机会?”
他语气这样诚恳郑重,令辛辰想起自己的爸爸,这天下的父亲都是相似的。
她神情柔和不少,看着窗外枯黄的cao坪,许久,轻声的说:“我们一起长大,他了解我比我自己更多吧,所以才会做主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他知道我对爸爸的感情,所以才会维护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可是陆叔,爸爸是爸爸,妈妈就不是妈妈了吗?这几年……现在我都不知道以后要过多久我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我妈。陆伯尧他曾亲口对我说过:活着的亲人比离开的更重要。但你瞧现在……你说,我要怎么谅解他这样任意的cao控我的人生?”
“啪嗒”一声,辛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去前她对陆震说:“陆叔,失而复得也是有失才有得,在我看来陆伯尧想让我按照他的意思活,他成功了,那么他就该失去现在的我。您也一样。这世上谁能事事顺遂呢?我一直以来沾沾自喜自己成熟又独立,现在不也证明了只是个大笑话吗?”
说完她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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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辰与陆震说话的时候,陆伯尧正坐在她房间床旁,手边放着半杯凉透了的水。宁馨从楼下捧着一大束花上来,见他那样落寞的独自坐着,心里很不好受,轻敲敲门走了进去。
陆伯尧立刻站起来让她坐,宁馨坐下,拍拍身边示意他也坐下。
“你没送辰辰去医院吗?”宁馨问。
陆伯尧苦笑:“我爸送她去的。”
宁馨轻“哦”了一声,说:“刚才言峻来过了,我跟他说辰辰出门去了,他大概以为我在骗他吧,不过也没再追问了……我看着言峻这小伙子是真不错,就是家世太高,辰辰那脾气x_ing格恐怕不适合。”陆伯尧照顾辛辰多年,许多事宁馨不管他都包揽了去c-h-a手干预,宁馨下意识将他当做讨论辛辰终身的对象。
陆伯尧沉默着不说话,宁馨这才转念想起面前这位也曾是女婿候选人来着,歉意的说:“伯尧……”陆伯尧知道她意思,摆手笑了笑:“言峻的确不错,辰辰肯听他话。我就治不了她,白白惹得她生气,一见面跟仇人似地。”
他这样语气萧索,宁馨更悔一时失言了,两人尴尬相对沉默了半晌,宁馨慢慢抚着肚子,叹了口气,“我是辰辰妈妈,但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一样心疼你,眼看言峻和辰辰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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