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得推门进去,因为房里昏暗,走近几步,轻踢了张钧浩几下,没反应,便蹲下来,伸手去拍他的脸颊,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双手窜了过来,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一翻身,重重地砸在他身上,那人一惊之后就要反抗,无奈那肩上的手如铁钳一般,竟一时甩脱不得——张钧浩一击得中全凭一股子狠劲,一旦身下的人回过神来,就再没机会了,于是一咬牙,闭着眼揪起那人的头发,抬起,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外面那人听到声响,站起来:“你丨他吗的也忍不住动手?”刚进门,就觉得脑后一阵钝痛,转过头来,吃人似地瞪着叶维盛——维盛没想到装吃食的瓷碗都给砸碎了,那人却还没倒下,但见到那人的凶狠表情,却也起了一股子狠劲儿,他从前也不是没与人干过架,顿时握拳一勾,正中那人的鼻梁,那人没想到死透了的鱼还敢蹦跶,哇哇叫着扑上来,维盛被他缠住,心里一慌,出拳更狠,那肥壮的身子却象狗皮膏药似地贴着,一拳反击,维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仿佛肠子都被隔着肚皮打烂了,这才知道自己出拳的劲道和这些悍匪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手下却不肯松泛,无论身上遭了几拳,只是咬牙死忍一个劲儿地朝他胃部出拳——方才那为首的便是连打此处,若说破绽,也唯有此处!那大汉连挨几下,忍不住又呕了口黄水,正吐在维盛脸上,维盛闭了眼不肯松手,手下用尽全力,正要最后一击,忽觉得身上一轻,但见张钧浩从后拿方才捆他们的绳子勒住那大汉的脖子,下了死力气用力一勒,大汉吐着舌头仰头挣扎,面皮胀地紫红,没一会就昏了过去。张钧浩松了手,那汉子山一般地颓然倒下,才像脱力了似地踉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维盛去扶他,只觉得他周身轻颤——那是力竭抽搐的表现,何况张钧浩身上已是受了伤的。
“走!”张钧浩缓过口气,不敢停留,反手握住维盛的手,拔腿就跑。
曾裴是在傍晚时分接到他“妹妹”的电话,劈头就是一句“知道张钧浩在哪里吗”,张钧浩的下落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近来妹妹妹夫为着离婚的事早已经闹地不可开交,但他没有实话实说的义务,于是也惊诧道:“他昨天没回寰宇呀,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曾蕾以一种少有的沉重的语气道:“我今天收到匿名电话……说他……说张钧浩被绑架了……”
这个也是和程明那伙人算计好了的,算是给那些悍匪的佣金,曾裴自己分文不要,他还看不上这点小钱,但曾蕾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捏碎了手机——“要价三千万。现金!”
他们之前说的是三百万!曾裴出了头冷汗,曾张两家能充裕调动的现金大概也就不到五百万,要这个数也是怕夜长梦多——何曾说过这么一笔巨款?!做生意的谁手头有这么大的数目?!他先前成竹在胸的笃定顿时被慌乱取代,他本能地觉得事情有变,曾蕾继续道:“我这边大概有一百万出头。”
曾裴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他这个妹妹穷奢极侈惯了,大钱没有,但是绝不仅仅只能拿出百来万。
“没什么意思,我手头没现金,几处房产就算卖了也来不及,他非要甩了我,我也只能略尽绵力了——”曾蕾语速平缓,似乎深思熟虑,“或者你求求他张家的人看看俩老为这唯一的儿子能拿出多少钱来,大家凑凑,看看能不能凑到三千万。”
张父这些年来已经半退,就是没退,他一时半刻哪里拿到出!他猛地醒过神来——他这妹妹目前还没和张钧浩离婚,不过是在为财产分割反复拉锯争执的阶段,如果张钧浩没了,那么曾蕾将会得到多少遗产——!!他觉得自己有些灯下黑了,平常只觉得曾蕾蠢,何曾看出她也是这么个狠角色!“曾蕾!他是你丈夫——”
曾蕾打断他:“他这几个月来咄咄逼人想甩了我,又哪里把我当妻子了?就是这么些年过来,他对我有多少真心?……不过他不仁我可不能不义,他被绑架了我心里也急,钱,我是全部准备好了,你那边凑凑看,需要这一百万就同我说一声,我就当少买2个包——”
曾裴已经不耐地把电话挂了,随即颤着手拨了程明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关机了。
这下才真地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才知道自己是被那两条落水的疯狗给摆了一道——张钧浩不能死!之前的计划,他只想利用这个和张钧浩宿仇的二世祖除叶维盛去这碍事的眼中钉,张钧浩会由他“历经险阻救出”,从此之后,张钧浩还不是和他永远绑在一起,别说一家上市公司,就是再扩张十倍又有何难!可如今看来,给多少赎金都没用,程明是想要张钧浩的命!自己谋划的这场“绑架”不过是为他找好的一个借口,就是警方查下去也只会认为是求钱不得而撕票,自己做了次捕蝉的螳螂而不可知!
他腾地起身,因为过于惶急,桌上的眼镜被扫落在地,一脚不慎,镜片顿时碎成千片。
夜幕低垂,荒山野外似乎因着数声虫鸣而更显寂静荒凉,但细细听之,却似乎夹杂着几道竭力压抑的粗重呼吸。
张钧浩同叶维盛伏在cao丛里,都是一动不敢动地僵硬着。不远处有几道手电黄光不时扫来,每一次袭临,都让二人紧张地屏住呼吸。
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从之前看见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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