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得真难看。”云倾皱了眉,就觉小春这笑挺是揶揄。但虽嫌不好看,其实真瞧起来倒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云倾,你简直像我娘一样,管我同严。”小春道。
“谁是你娘!”云倾冷哼声,快步出门。早些出去早些回来,云倾心里想,小春总爱惹事,放他一人在客栈太久,恐生事端。
云倾离开后,小春百般无聊地在床上滚过几回,随手翻了些医书看,而后发起愣来。
其实当日小春察觉自己有风邪初兆时便立即取药灌热汤服下,谁知那风雨交加的夜晚和云倾恩爱太过睡死去,接着云倾见他浑身发汗以为他热,不仅替他沐浴还为他开一夜窗,跟着深怕不够舒适,再催动真气将周身化得冰凉。
小春也知云倾好意,只是这举动在个内寒发热元阳不足的气虚患者上,简直像隆冬之中不给生火,弄巧反拙,拿冰块砸个快冻死之人一样,冷到他完全不支!
这才让一睡就过的小病,生生热上两天不退。
又滚了几滚,无聊透顶,全身泛慌。
小春从床铺上挣扎爬起身来开始着衣,衣带还没结上,一抬头,眼前就定定站了两个神出鬼没的白衣侍卫,吓了小春好大一跳。
“若非外头艳阳高照,我还真以为自己见着什么!两位白衣老兄,你们手脚也忒轻了些吧,无声无息地就飘了过来,我胆子小啊!”小春摸摸心坎儿,抚了抚。他小时有心悸病,后来虽在练药人时给师父一并治好了,可也不能这般吓的。
“惊扰公子。可主人吩咐,在他回来之前,您不得离开半步。”其中一名白衣侍卫垂首答道。
小春唉呀两声,苦恼地道:“可这里头闷啊,出去透透气都不成?”
“公子……”
“这么吧,反正云倾不在,我不说你们不说,他不会知道。我下楼吃个面晃晃就好,不会久留。”小春笑嘻嘻地携来外衣套上,扎好了腰带便往门外走去。
“公子!”两名侍卫身形哪及得上小春,拦不住,只得连忙跟上。
小春边走边说:“外头好不容易放晴,万里无云,正是活动筋骨的好天气。你们也别同我闷在房里无趣,下楼我请你们喝口茶、吃碗面吧!”
流里流气地哼着小曲走下楼,那荒腔走板的声调引来些许侧目。小春却也不管,径自坐上靠大街的那张木桌,点了那几样爱吃的菜,悠闲地品起小二送来的淡饭粗茶来。
小春趴在栏杆上头看着路上形形色色贩夫走卒,觉得这城真是热闹繁华。
也许以前在神仙谷实在太静,师兄弟加上师父虽然足足有九个,可后来大师兄为了报仇离开、四师姐回家嫁人、三、五、六师兄跑去闯荡江湖,七师兄更因为摸了师父屁股被二师兄赶出谷,到最后神仙谷就只剩下几个吃了“忘忧”会朝他傻笑的药彘,一个成天睡觉的师父,和个不苟言笑的二师兄。
这不喜静啊,八成是那时被闷出来的。
小春晃了晃茶壶,拿来当酒那般灌。
大师兄也不知有没有吃下他做的药,真气逆行活不过三年,他想救,也不晓得人家愿不愿意让他救,自己挡了大师兄杀云倾报灭门之仇的心愿,师兄肯定也是不愉快的。
“三年啊……”时间还长着,小春心想该还是有方法的。
当初云倾几乎丧命,不是也让他从阎王手中抢回来了吗?这天底下哪可能会有疾症是他赵小春无法断治的。
小春出神想着,邻桌此时的音量却越来越大,几个横眉竖目长相威武的江湖人,大口酒大口r_ou_、口沬横飞地谈起天下局势。
这一头说:魔教席卷江湖、败尽武林大家,一场血洗纷争过后天下看似底定,其实平静之下仍有波涛翻涌。
那一头说:正派中人心中长存浩然正气,那能自甘堕落受控魔教,湘南某派不就趁夜灭魔教一个分舵,漠北那门也伏击毙了一个魔教长老。
跟着便有人起声应和:天下英雄皆在,若有能人挺身而出号召群雄,斩尽魔教j,i,an邪之徒,这天下再归正道,绝非难事。
“又要号召群雄?”小春忍不住想起之前几次惨痛的例子。
一是绿柳山庄举办英雄大会推选武林盟主,最后绿柳山庄没了;二是写意山庄秘密集结武林门派商议灭魔教之事,结果整座山都给乌衣教围起来,还封山放毒大举绞杀,弄得血流成河。
小春身子一歪别过脸去,听都不想听。
别又再来什么英雄大会、小会、还是密会了。他家师兄兰罄因为走火入魔筋脉受损,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仇也报得差不多,只剩云倾一个没杀成而已,心思也不晓得还会不会留在这江湖上。
师兄的心既然不在这里,江湖也就没啥立即危险,只要这些人乖乖不躁动,天下保几年太平也不无可能。
就在这帮江湖人高谈阔论只说不做纸上谈兵之际,门口走进了个小姑娘。
其实客栈地方形形色色人都有,来个小姑娘真的没什么特别。
怪就怪在那十四五岁的俏姑娘生得实在太好,柳叶眉飞、杏桃儿眼,菱唇微扬一点点,看得人都目不转睛起来。
跟着大堂上人目光停留后,免不了发现她身上穿的那袭黑衣。发现了这要不得的颜色,又有人连抽了几口气。
话说天下第一大邪教名曰乌衣教,乌衣教人惯穿乌衣,使得武林中人一见乌衣就如临大敌寒毛全立。今日这身黑色竟穿在个水灵灵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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