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正值耳顺之年,保养得当,须发乌黑,体态健硕,看起来也就五十岁,一举一动很有点雍容姿态,也许是今日是他大寿的日子,他收起了迫人的气势,笑容颇为和善可亲,可惜相由心生,那笑容叫人看在眼里,也不禁胆寒。
吴省没敢多看,反正他是个小人物,在大佬面前排不上号,便干脆收回视线,仿佛不经意地转了转眼珠,看向那边的霍方祁。
那位院长先生的身份显赫,与李辞显然交情匪浅,此刻已然与李辞握手寒暄,两人相谈甚欢,而霍方祁一直安静地站在院长身后,神情淡淡的,没有巴结讨好的意味,也看不出多少喜悦自得,很是矜持。
大概装模作样比较讨老人喜欢?吴省恶意地猜测。
“你看什么呢?”晏怀章顺着吴省的目光往前看,正巧对上那俩老头在拉呱,顿觉好笑,“你看谁不好,看俩糟老头。”
吴省一愣,有点奇怪地转过头:“我没有看他们。”
“那还有谁?”晏怀章漫不经心地看那个方向,虽然人头攒动,但大家都围着李辞转,没有谁比较特别。
吴省没解释,后知后觉意识到,虽然霍方祁这么大号的体型就结结实实地墩在李辞身后,可他的存在感已经降到最低,加上他今天的穿着平平无奇,如果不刻意关注,当真不会注意到他。
“从刚才开始你就怪怪的,一直在走神。”晏怀章歪了歪脑袋,坏笑,“等我老了,我也这么威风,你来给我过生日,我们一起在宴会上装逼,绝对糊弄得一群小辈一愣一愣地送膝盖……”
他正喋喋不休,吴省忽然道:“我去下卫生间。”说着匆匆离开。
晏怀章扫兴地摸摸鼻子,他家吴妈好像更年期了,想起一出是一出。
吴省当然不是去解手,他不过跟晏怀章闲扯了几句,转瞬间霍方祁这个大活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他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虚此行。
李辞爱好古董,这栋别墅也是中式装修,抄手游廊连接着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可他偏偏挂着明亮的西式吊灯,配上庭院里的铜塑喷泉,把古雅的气质破坏殆尽。
吴省沿着游廊出了大厅,夜色下的庭院被明亮的灯光照得一览无余,侍者往来穿梭,鲜花美酒摆满了每个角落。
他顿足皱眉。明明看到霍方祁往这个方向来,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虽然他是今晚的客人,但不经主人的允许在人家院子里乱逛并不合适,吴省不想惹麻烦,又寻了一圈没有收获只能作罢,悻悻地转身回客厅。
正在此时,他听到喷泉后传来一声愉悦的女x_i,ng笑声。笑声极其放肆,又柔又s_ao,可惜中气不足,笑到一半,声音的主人就咳嗽起来。
今天的来客,或者出于对李辞的尊重,或者摄于他的 y- in 威,举止都十分小心,生怕哪里不合适惹老寿星生气从此星路暗淡,敢在他家不避讳外人笑成这个德行的,也就剩下李辞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李香了。
果然,李香挽着霍方祁的手臂,一扭一扭地从喷泉后的小路走出来,幸亏她生得不像她爹一脸横r_ou_,反而小巧可爱,可惜脸颊瘦削,大浓妆都挡不住没有血色的脸孔,疲倦的双眼中偏生夹杂着几分亢奋,活脱脱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霍方祁笑容可掬,小心地虚托她的腰,嘴唇动了动,无外乎是要她小心脚下的意思,把个护花使者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吴省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
好你个霍方祁!
上赶着跟一个吸毒的女人凑近乎,你到底是何居心!
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只是看到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就能猜到霍方祁哄女人的手段有多高端。
吴省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唾了一口,暗骂一句瞎了狗眼,毅然转身。
霍方祁这才微微扬起头,好像是听了李香的建议,仔细欣赏假山上不伦不类的八卦图,目光在吴省刚才站立的位置一顿,才又漫不经心地继续与李香谈笑。
番外3、吴省番外、如醉方醒(16)
“齐老哥,你看那俩小年轻,郎才女貌,一双璧人。”李辞捻了捻嘴边修剪得j-i,ng致的胡须,笑吟吟地指向玻璃墙外散步的霍方祁与李香。
齐德琛点头,又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惜我这个世侄不长进,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贪玩,不想着成家立业。”
李辞却不赞同他的看法:“现在的年轻人都爱玩,香儿任x_i,ng胡闹,我都管不住她!”
齐德琛心道,你的女儿岂止是胡闹,简直是胡作非为,小霍虽然不成器,但也不能娶你家这种货色。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这种事还是看缘分,他俩要是看对眼,咱们做长辈的都c-h-a不上话,对不对?”
“对对!”李辞抚掌大笑,李香看到他,满脸笑意地冲他摆手示意。齐德琛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看着在李香面前越发英挺逼人的霍方祁,不免生出了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的感慨。
“爸爸!”李香松开霍方祁的手臂,提着裙子一路小跑,扑到李辞的怀里。
李辞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嗔怪:“在客人面前还这么不稳重,这是你齐伯伯。”
齐德琛听得出他话语中对李香的宠溺,便也满脸堆笑,夸赞:“女大十八变,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你爸爸抱着你还只有这么大。”
李香捂嘴笑,转眼看到霍方祁走过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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