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隱約不舒服的感受偏偏難以忽略,最後他發現自己無時無刻在想的都是棣棠。那個黑臉又比自己弱的男子,佔據他腦海。
從前都是那些奉承他的男女們主動示好,巴不得能將他多留一刻,但棣棠不一樣,他很想和棣棠多相處,若是分開就會情緒低落。
好像是傳說中的寂寞吧?
無論如何不能放過沐隱虹,所以他任其心緒影響自己,不知不覺他也被感染得很深,有時明知棣棠對自己的笑沒有任何意思,毫無曖昧,可是他會感到快樂,很想要再多討一點。
如果就這樣跟沐隱虹合而為一的話,棣棠或許就離不開了。他沒有損失,想通這點他每天都在努力找法子讓沐隱虹被自己化掉。
不過既有快樂,自然就有傷心。他因棣棠開心快樂,也因其失落難受。他不想放棄那個所向無敵的自己,也想得到棣棠的一切。於是他決定跟顧雲柢正面交戰,一心想殺死覬覦棣棠的所有對象。
戰前他壓抑不住yù_wàng,仍想將最甜美的果實留在勝利之時品嘗,但還是忍不住想褻瀆棣棠,想像自己用舒服的方式蹂躪棣棠的身體,他也彷彿感覺到歡快,那時棣棠也會軟弱的索求他的給予嗎?失去理智的哀求他的付出?
不過棣棠果然是他的煞星……
被情欲衝昏了頭,他沒曾想過棣棠利用他所付出那僅有的信賴釋出沐隱虹,兩個混帳手拉著手逃去妖界。不要緊,他不在乎,他的東西逃到哪裡都是他的,所以他去追求、去掠奪。
這真的是他嗎?生殺只憑一時興起的念頭,從不後悔,現在卻有了棣棠這個罣礙。不,這不是他,他選擇原本的自我,於是他挖出自己的左眼吞吃掉,撇下那兩人回魔界。
沐隱虹跟棣棠,不過只是兩隻螞蟻,不值得他親自去對付。
不值得,不屑,可是他念念不忘啊。哪怕是挖了左眼,心裡卻被留下太多東西,想起棣棠的笑,心底彷彿有蜂蜜的結晶,棣棠的情緒像晚霞萬變,百看不厭。
他知道棣棠給他的都是夢幻泡影,脫殼逃去後那個叫存曦的男人才是真實的,但他還是想要棣棠。所以他百般阻攔顧雲柢對棣棠出手,稍有風聲他都會出動魔族的勢力去影響。
最後顧雲柢因為棣棠而棄位失蹤,沐隱虹跟棣棠他們居於妖界深處,儘管他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無法在離開魔界的狀態打贏那朵礙事的毒菇……
他不再是以前的魔尊玄麟,食欲低落,儘管實力依舊,魅力卻不如以往了。
每天找來滾他地毯或床舖的奴隸都是皮膚有點黑的少年或男子,他在找棣棠的影子,但他們沒有一個人的滋味好過棣棠。
棣棠,棣棠,棣棠,棣棠……真是可怕的癮,可怕的煞星。沒有人能對魔尊下詛咒,但這回的咒是他自找的,失了左眼並非代價,玄麟終於恍然大悟,他的代價是自我。他曾愛慕過一個男子,或許不是凌駕於自己之上,卻幾乎跟自己同樣重要。
「棣棠。」睡夢中,玄麟喃喃喚著這兩字,當他微微睜眼時,陪睡的侍者遞來了一盆糖。
玄麟瞇起眼,了然失笑,侍者也靦腆一笑:「遞糖來了。」下一刻他就把侍者的心挖了,餵侍者自己吃掉,並告戒道:「永遠不許再提這兩個字。」
他還是喜怒無常,心狠手辣,剛溫存過的人一下子就令其傷殘。惡,永遠是他的本x_i,ng,他也唯有在夢裡才是那個找尋棣棠的男人,夢醒以後他是這世界的至尊,張狂驕傲,永不落敗。
他能繼續在高處嘲笑顧雲柢是個失敗者,蔑視眾生,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內在的轉變,他的偽裝不再是任何遊戲的開端和趣味,而是自欺欺人的手段。他最快樂恣意的時候,只有在夢見棣棠的時候。偶爾他甚至羨慕著那個失敗的傢伙,顧雲柢,而不是已經得到棣棠的沐隱虹。
連擁有棣棠之後的情景,玄麟都無法想像,只能反覆在夢裡模擬、重溫舊時記憶,他感到可悲。驕傲的他要將這秘密永遠埋葬。
說不定棣棠知道會笑話他,但棣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也不想知道。棣棠說過,說他很噁心。只要他願意的話,連雲門以前的宗主都會覺得他好,甚至顧雲柢也沒有全盤否定過他,可是棣棠瞭解他,因為他真的就是這樣的傢伙。
「因為我是這樣子的,所以才執著於純白無垢的……你。」
☆、惡戲、番外 曙光(上)
一個男人在雪峰上找尋一座天池,他叫沐隱虹,是來自妖界邊境的一個少數種族。
他被滅族了,親族、朋友幾乎都成為天界、魔界的權利爭鬥下犧牲品。天池中央有個小島,他在島上將失去生機的蛋從法寶袋中取出,那是他的恩人兼朋友所託付的蛋,龍與鳳的混種。
因為魔的介入失去生機,蛋的母親在最後一刻告訴他,若蛋已無救也不能交給任何人,寧可由他來吃掉,吸收之前灌注給這死胎的所有力量。
這時的沐隱虹心力交瘁,甫逃出生天,他什麼也無法再思考。前路茫茫,他以為自己夠堅強,就算他們一族的生存環境再-j-i-惡也能團結一心,他還能有歸去的地方。如今不僅滅族,連朋友都幾乎被殺光。
支撐他的是報仇的意志,可是不知怎麼回事,當他接觸懷裡這顆蛋的時候,恨意就無法如之前那樣強烈,反而心裡逐漸柔和、寧靜。分明是個死胎,哪能有什麼影響,這是他不解的地方。
躲藏到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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