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的转醒过来了,只是四肢还不能动,他做了九牛二虎的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双带着急切关怀之意的眸子,恍惚间,他以为那是小方的,可惜不是,这双眼睛比小方稍大一些,也有着湛然的神光,是沈潇。
「小方……」他喃喃出两个字音。
沈潇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他仍然板着脸,冷冷道:「皇上,臣认为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好渴’,而不是喊那个杀手的名字。」
他递上一杯水,而江烈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挺渴的,真奇怪,明明之前喝了不少酒啊,小方就敬了自己三杯,想起小方,想起那些祝酒的话,他心里蓦然一股尖锐的痛,比之那几乎致命的剑伤更要痛彻心扉。
他喝了水,然后沈默,太后似乎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默默握了母后的手,然后抬头看向沈潇:「他……他怎么样?」他没有说名字,他知道沈潇明白自己说的是谁。
「已经交给刑部了,没有用刑,他全都招了,他是复国教的杀手,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七大杀手之一无限,他混进皇宫中的任务就是刺杀你,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太监,那个真叫小方的太监已经失踪了,在他失踪的第二天,这个无限被负责人事调动的寒芳宫大总管给调到皇上身边,不过现在那个大总管也同样找不到了。」
沈潇用冷酷的语言打破了江烈的最后一丝希望,身边是母后切齿的咒骂声,这个之前出身江湖的女子连身为太后的风度都不顾了,骂出来的话语令江烈这个儿子都为之汗颜。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真可惜,他……他本来下个月,就会成为朕的皇后的……朕的皇后……」
他语气中的刻骨悲伤令沈潇震惊,随之而来大口喷涌出的鲜血更是令他都有些慌了手脚,太后尖叫起来,抱着他死不肯撒开手,沈潇把了把脉,方微微的放了心,恭声道:「太后,皇上只是悲伤过度痛入骨髓,所以喷出了淤血,并没有大碍的。」
「别……别伤他,不许判刑用刑,一切……等朕定夺……」
这回是真的要陷入昏迷了吧?江烈自嘲的想着,多么的奇怪,都到这时候了,他心心念念不忘的,还是小方,耳边似乎回响着他含泪说出的祝酒词,就凭这个,还有那剑入胸口时绝望悲伤的呼唤,他就认定,小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他不能在什么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这样失去他。
「哐当」一声,沈潇铁青着脸将水杯摔到了地上,看他的嘴形,是在骂自己吧,与他相对应的是太后更加不满的眼神,江烈苦笑,心想沈潇真不应该,你又不是没有动过真情的人,最理解朕的人应该就是你啊。
这是他的最后想法,随即他便陷入了昏迷中。
y-in暗潮s-hi的牢房中,小方披枷带锁,神情呆滞的蜷缩在角落中,他的身上已经不见了那股沈静飘逸的气质,一袭白衣上血迹斑斑,那是他最爱的人的血,是被自己亲手刺出来的血,而他甚至不能知道江烈现在是生是死,一想到此处,他就心痛的恨不得死去。
这股锥心的痛苦在一夜之内就夺走了他所有的生机和神采,他想就算是下油锅,也要比现在的煎熬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但是他不能死,他还不知道爱人的消息,而且他所犯下的罪,不是这种简单的死亡就能够弥补的,他只有等着绞杀之毒发作,用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送自己下地狱。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年轻的狱卒骂骂咧咧走了过来,将一盘子饭菜没好气的放在栅栏外。
小方呆滞的眼中蓦然注入了些神采,他踉跄着扑了过去,隔着栅栏抓住那狱卒的衣角,尖声问道:「大哥,皇上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求求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话出口的一瞬间,他泪流满面,生怕听到自己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的最坏的消息。
狱卒一脚踢过去,大骂道:「你这祸国殃民的杀手也配问皇上的消息,我呸,他娘的,真正的杀手都被皇上感化了,在关键时刻还知道挺身护驾,你这个马上就要被封为皇后的混蛋却连感恩都不知道,他娘的老天爷也瞎了眼……」
「对,对对,我是混蛋,我是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剥皮的罪人,我只求你告诉我皇上的消息,求求你……」小方哭叫着,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抓住狱卒衣角的手,这是他唯一得到消息的途径,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放开,你这王八蛋给我放开。」狱卒看着那只苍白的手,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混蛋还敢抓着自己,完了,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
他抽出刀柄,心想上面有命令不让伤他,可他不知道好歹,敢袭击狱卒,就凭这个罪名,抽他两下也不为过。
刀柄重重砸在小方的手上,十指连心,剧痛立刻弥漫开来,但小方却浑然不顾,他丝毫不肯松开狱卒的衣服,反而更握得紧了些,嘴里翻来覆去只求狱卒告诉他江烈的消息。
江烈在位几年,在百姓和臣子们的心目中,那就是神般的存在,如今这个杀手竟然差点儿将他们的神给送上了西天,本来就有一股恶气积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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