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连忙躬了躬身,满面笑容地答道:“我家大人得了公子的画,哪还能看得上什么美人笺!不过真正的崔美人笺在京里极难得的,小的就厚颜谢公子赏赐了。”
他一开始光顾着美人笺了,等得着笺,又留下吃了顿酒,喝上崔家存的烧酒,才想起崔燮当初给的酒方子。
这可是谢千户叫他盯了半年的事,干都干了,岂能不表表功?
他顶着酒劲儿,特特地又求见崔燮,狠命夸张地说:“我们老爷打从半年前就吩咐庄子上试酿,可惜还差一两个月才得,不然今日就给公子送来了。老爷他实实是惦记着公子,半点儿没忘。小的那天看着公子的画都可惜——那画的怎么偏偏是我们老爷!他自己看自己有什么看头,只好收在箱子里,若是公子的肖像,肯定就挂在墙上了!”
……在家里挂自己的肖像还正常,挂别的男人的像才羞耻好么!
崔燮简直不知从何吐槽起。不过想想谢千户一直记着他的酒,不是因为王公子那趟礼物才想起有这么个人来的,心里还微微冒出些喜意。他把临时赶出的书信交给谢山,笑着说:“请管事代我上覆千户大人,我也始终记着他的话,未敢有一天放松学业,只盼早日在京中相见。”
送走谢山,他便只留了一坛葡萄酒和那些专为送他的颜料,亲自押着剩下的吃食送到王指挥府上。
王项祯见他送了这么些东西来,便如同算赢了司马懿的诸葛亮,笑吟吟地说:“我就猜着了他得单独派人给你送一趟。这些必然是你挑过的,那你留下的那份是什么?方不方便跟哥哥我说?”
崔燮坦坦荡荡地说:“自然是挑的王兄用不着的东西。我当初送了谢千户一张画像,他看我要画画,怕我买不起好颜料,送了我几样罢了。”
王项祯“啧”了一声:“你们读书人用的东西,我这脑子还真想不到。且不说这些,哥哥我是真心要谢谢你,京里传了消息来,你那四幅美人儿图陈同知是极看中的,说不准这一二年间,我爹这个兴屯右卫指挥也有机会挪动一下了。”
崔燮连忙起身拱手,笑道:“那可要恭喜老大人了。”
王公子谢道:“同喜同喜,我若挪走了,一定把你书坊后的院子腾出来,省得你跟工匠们挤在一处。不过你那四美人书今年送的人也多了,往后就不那么新鲜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再出新的?”
去年好说,今年时间却有些紧。再者林先生天天叫他好好学习,不会再给他弄新文稿来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可印的。
崔燮想了想,问他:“王兄是要自己看还是送人?要送人的话,我前些日子送了家中老大人几套手抄的金刚经,如今正想印几本,以后年节好送人。要是自己看的话,就得等我那儿找到新书稿可印了。”
王公子把两手一摊:“我又不爱看书,又不爱念经,你可为难死我了。外面那么多话本、,你随便找一本,加些美人儿图不就印了么!”
那不行,他是有节c,ao的人,要印也得印没有版权纷争的书。
他回去跟计掌柜一商量,计掌柜便拍着书案叫道:“那还要什么新书稿!再新的书也不及《三国》卖的火,公子这般好画功,画个三国一百零八将,保证比四美人儿这本卖得还好!”
那是水浒一百零八将……
崔燮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跟他敲定了来日印金刚经和三国。这两样书外面版本甚多,他们也不用自己印,只去别的书坊买一套j-i,ng校的雕版来,再搭上图就能印。两人敲定了接下来的出书计划,崔燮又问道:“《联芳录》选第一美人的计票计得如何了,要是多的明显,我这就把图画出来了。”
计掌柜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老朽每日都叫人数过,还是投婉宁的人多,足有四百一十票,那三个足足差着三四十票,到元宵节后怕也难赶上了。毕竟是公子有智计,给婉宁的赠图少印了三分,别看是她的笺纸出的早,那些客人只看书里赠的图难集,就越发想要她的画哩!”
崔燮满意地笑了笑,许诺立刻画图,让他自去准备节后开印的东西。
计掌柜走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收敛起来,对着画纸暗暗叹气:“可惜是跨文盲掐。要是一本书里掐红白玫瑰,那才能腥风血雨,虐得粉丝乖乖掏钱呢。”
要是能找个好写手,把现在这些无聊的故事改一改,写出些新意就好了。
他画了一年节的图,还抽空完善了那本《四书对句》。这么支离破碎地对了几个月后,他是真能对四书倒背如流,随便抽一两个字出来,都能知道是哪一篇、哪一章,前后句又是什么,不用从头背起了。
经过这场锻炼,再看刘师爷送来的那些小题集,都觉得题目十分亲切,字义文义通在胸中。自己作起“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这种两下不靠的截搭题,也能答出个“夫人不如鸟,真可耻矣,如耻之,莫若师文王”这样扣得着经义的破题。
待出了元旦和元宵两假,已是正月二十,离着甲辰年岁试也就只有一年不到二旬的工夫了。癸卯年是乡试的年份,没有岁科两试,林先生也无意考举人,就打算按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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