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举人和两位秀才都要回乡复习,三位进士不是给他家做过多年西席,就是在乡间指点过他读书的,也不跟他客气,只道了声“辛苦”,就叫他帮着找些便宜房子租住。
京里房价比迁安贵上几倍,他们观政或做庶吉士的日子拿不着俸禄,将来正式入职了也挣不下几贯宝钞,得先省着花。
几人议定了四月初还乡,回头再看王大公子那边,正拉着衣襟活灵活现地讲着:“我那时将一身铠甲脱下,拿兵刃支着,摆着个坐在马上的架子,叫几名小校骑着马在旁边围护。我就赤j-i,ng着胸膛,带着人伏在马上悄悄潜到有异动的那边,果然看见一队穿着皮甲的真鞑潜藏在深草里,朝着我那盔甲队伍的方向走……”
张家兄弟听得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自己身在那片草原里,呼吸声大点儿就能暴露了王公子的形迹似的。
“我只大喝一声,挥开七十斤的镔铁大刀斩开荒草,就像三国猛将、虎痴许褚般从天飞降,翻手朝领头的鞑靼人劈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唰的一声——”王项祯忽地将右手在空中一挥,压着嗓子说:“一条这么长的血线从贼人腔子里喷出来,这么大一只脑袋骨碌碌滚进了草丛深处!”
张氏兄弟的嘴越张越大,紧张地听王公子讲自己杀了排头的领队敌将后,刀转回来恰好捅穿后面那人的胸腹,力道不休,将那具尸体挑在刀头。他举着尸体亮给敌兵看,吓得剩下几人四散奔逃,而后他借着马力往前狠狠一甩,“柔”地一声将尸身甩到几丈开外,又领兵追杀残敌。
讲到惊险处,两位张公子都要爬上椅子跟着劈砍抛尸了。汤宁在旁笑着说:“和衷你再不说话,这两个弟子都要叫人拐走了。”
崔燮大度地说:“不碍的,王兄肯教他们我也求之不得。他们是元妃之弟,一举一动都干系着朝廷与皇家脸面,若真心愿意保家为国,其实不失是件好事,我只怕他们没有上进心呢。”
他略说了张家兄弟两句,一转脸又说起了另一位真正有英雄志气的少年:“翰林修撰王实庵大人的公子就自小有报国之志。我听老师说,去年年底,他这么个才十五岁的小人儿,就自己出了一趟居庸、山海,考察其边备情况!这两个孩子若能效王公子万一,我这个做先生的就心满意足了。”
王项祯自己讲着故事,也还支了只耳朵听着他这连,听说有位王状元的公子也到山海关外考察过,便十分遗憾地感叹当日不曾见过这位咱们王家本家的义士。
两位张公子正叫王大公子在关外杀敌的故事迷得神魂颠倒,又听说有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哥自己就出了山海关,顿时也生出一肚子豪气,挺胸叠肚地看着崔燮,恨不能自己也出去一趟。
崔燮只扫了他们一眼,含笑对王公子说:“守仁贤弟将来必有立业成名的一天,王兄以后就在京里,早晚能认识他。”
晚上酒席散后,王大公子打马回去,几位才子也早早休息去了。张家兄弟一来刚搬进新房择席,一来又刚听了打仗故事,热血还没消退下去,大半夜凑在一间屋里看着锦衣卫的漫画,畅想着自己的将来。
他们是当锦衣卫镇抚好呢,还是当个杀敌的大将军好呢?
张大公子捧着才翻过两三遍的连环画,目光盯在画儿上,竟有些看不入心,脑中乱转着各种念头,忽然灵光一闪,拍着桌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抢走了弟弟手上的画本。
张二公子又惊又怒又委屈地看着哥哥,不明白兄长怎么抢他的书。
张鹤龄严肃地看着弟弟,说出了他思考一晚才想出的大计:“将来我求姐夫封我做镇抚使,带着王将军南征倭寇,你就带着那个王状元家的少年英雄出关征伐鞑靼,做个大将军吧!”
张延龄瞪着眼张着嘴,一脸茫然。
然而两个熊孩子自己想干什么都不当真。转天天还没亮,他们的老师就亲自拉开东厢房门,叫这两个孩子下床学习。
张家兄弟昨晚争了半宿谁当镇抚使、谁当大将军,睡得极晚,早上困意正浓,都闹着嚷着扒着床不肯下来。
若在他们家里,丫鬟小厮们自不敢强着少爷干什么,可惜在崔老师家里,从来就没有惯孩子这个词。崔燮直接扒开被褥,拎着两个衣冠不整的孩子下了床,叫人打来微温的水,亲自投了毛巾给他们抹了一脸,凉水刺激得两人霎时间清醒过来,又气又恨又无力地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崔燮把手巾扔进水盘里,微笑着说:“昨日我听你们说,要做英雄、名将不是?我这做老师的早说过要依你们的心意教,那么从今日起,我就照着名将的标准教你们。东晋刘琨、祖逖有闻j-i起舞之志,故能收复河南,成一代名将,从今以后你们也跟着我闻j-i起舞,先练出一身足以杀敌的武功来。”
两个熊孩子顿时兴奋起来,也不怕冷了,也不嫌困了,争着去投了凉手巾擦脸,就穿着薄薄的中衣站在崔燮面前,要跟他学剑。
崔燮拍了拍手,小松烟就进来送了两身临时赶制的短衣,服侍他们穿上。
两人刚换了衣裳,就觉着自己已是大将,要拿刀拿枪,捉对儿厮杀。待看见崔燮就是把他们领到正住的这小院子中间,连把木剑都不给他们,就
喜欢穿到明朝考科举请大家收藏:(m.dmbook1.com),飞卢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