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厉声厉色地骂道:“什么姐夫!那是东宫太子,一举一动都牵着天下,能像平常人家的姐夫,随你们这顽童胡闹么?”
崔燮自不能看他们父子在自己家吵起来,便劝他:“这只是孩子话罢了,兄长怎么当真了?”
张峦怒道:“不是我当真,是他们当真!真以为娘娘当了东宫元妃,他们俩就是国舅爷了不成!就是王家那几位真国舅爷,有谁敢仗着身份横行无忌的?这两个小子忒不知事,将来定要给家里招祸!”
张延龄与张鹤龄见老师比父亲好说话,几步就转到了崔燮身后,借他挡着父亲的雷霆之怒。
崔燮拉着两个孩子坐在上面主位上,紧握着他的手劝张斋长:“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懂什么太子封赏,定然是听外人风传的,说得小孩子心乱了。这事倒好办,张兄若信得过我的话,反正我如今已经中试,不必再读书,你就把这两个孩子放在我身边一阵,我约束约束他们,你也趁机清理家下,叫家人们别风传些招灾惹祸的话……”
他们家女儿还只是太子妃,上面还有皇后和周太后,若是有什么不谨的话传进宫里,皇上和太子怕也不高兴。
张斋长怕的就是这个,听说崔燮肯负责,连忙拱手谢道:“不瞒你说,我这些日子正为这两个不肖子上火,就怕他们以为自己身份高了,言行无忌,得罪了里头人。和衷你的品x_i,ng我是信得过的,你能管教是了这两个孩子,张某宁愿把他们送你当个童儿!”
崔燮笑道:“张兄说笑了,这两个孩子已是我的弟子了,我也当他们是子侄一般,能不用心教导么?”
有早先定下的师徒名份,这俩小子在外头闯了祸,他也得跟着吃挂落。
而且他记得《明朝那些事》里好像写到了明孝宗的小舅子比较极品。不过孝宗朝没出武宗朝那样的大事,也没太有意思,他并没仔细看,连两个国舅的名字都没记住。再加上穿越前后又隔了那么多年,记忆早淡了,也不知这两个小子熊到什么地步……
不过治熊孩子的方法都一样,就是从小给他收拾服帖了,让他哪怕长大了,想做坏事时都能想起当时的教育,不敢伸手。
崔燮温和地一笑,看着两个孩子:“正好我如今有两个月的探亲假,中间只要回迁安老家展墓一趟,也花不了几天工夫。我在京时就把他们接过来,教他们读几本经史,长长见识,免得人云亦云,叫外头人引歪了,不知道自己身份何等重要。”
寻常人说起元妃的弟弟,都说身份贵重,他却用了“重要”这词。张斋长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以为他也是和别人一样说他们父子当了外戚,沾了皇家二字,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两个孩子更是懵懂,只知道不想读书,扭着身子想躲开,只是躲不开他那双看似只用来读书执笔的手牵制,急得额头发汗。张斋长有那么一瞬间莫名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叫人心底发毛,仔细看了看,他仍是那么温柔和气,慈爱得像对自家亲儿子一样,实在不像能打杀了他这俩儿子的。
既然不能打死……就叫他随便管吧。
张斋长看了儿子们一眼,咬咬牙跺跺脚,起身朝崔燮拱手:“我本不该这么打搅你,不过今日既然话赶话地赶到这里,我也不扭捏推辞了……我先回家整顿下人,这两个不肖子我就留在和衷家,任你管教了!”
第210章
张斋长留下几担贺礼兼束脩, 狠狠心扔下两个儿子回家了。虽不知他回去后如何如何受太太的处置, 张鹤龄兄弟却是实实在在落到崔燮手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两人孩子乍离了父亲, 有种孤雏失亲的无依感, 这两个月因为姐姐当上太子妃而滋生出的骄纵大胆就悄然缩回了几分。待崔老师送他们父亲出门, 再回来看他们,两人都有点紧张地坐在客厅沙发角上, 强提胆气, 架着膀儿问他要把自己兄弟怎么样。
他们是太子妃的弟弟,老师敢体罚他们, 他们就、就跟姐姐告状去!
崔燮不必看就知道这俩熊孩子在想什么, 只负手站在堂前, 朝他们温柔地笑了笑:“为师这里和你们家里、书院里都不同,不会立逼着你们读四书五经。你们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未来的外戚国舅,不能考文举武举, 像普通书生那样拿一套题目写文章也没什么用处。我这里只要教你们做个于国家有用的人, 你们爱学什么, 我就能教你们什么,我不会的也能找人来教。”
真、真的?世上能有这样的先生?
两位张公子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什么叫素质教育。亲爹也好、书院先生也好,都是逼着他们读小学、大学的。母姊虽然宠溺,那也只是护着让他们别读书,但除了不读书之外的事也不许他们干——
譬如说他们就想当个锦衣卫,抓几个出名的大盗、杀人凶徒, 家里就死命管着,连门都不让他们出。
要是老师肯教他们这个,带他们抓贼,那没得说,这老师就是他们得跟一辈子的好老师啊!张鹤龄年纪略大些,便大着胆子说:“那我们就要学武功,学怎么破案,当戏文里锦衣卫千户那样的人物!”
说完之后,两兄弟就退后几步忐忑地看他的反应,看他是真的许他们追求自己的事业,还是像父亲似的只是骗他们说出实话,好打他们一顿的。
出乎二人的意料,崔老师连脸色都没变,痛快地答应了,还夸他们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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