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时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满心都疼,疼得厉害。
他弯下腰,伸出一点粉润的舌尖,舔上了那处已经不流血的伤口。
吴行止如遭雷击,嗖的站了起来。
吴行止的脸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线条和身材却已经显出几分俊秀硬朗,站起来比江书林高了整整一头。
在他心目中,江书林一直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玉一样的人,被众人捧在手心上,高高在上,谁都不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
虽然江书林一直对他很好,他也不是自卑自惭之人,但也只敢在心里默默肖想,就连午夜梦回那一点旖旎的想法,都让他够羞愧难当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江书林会对他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简直······简直就像在吻他。
心中狂喜、震惊、不敢相信满满挤做一团,让他胸口发胀,让他想要做点什么,才不至于这般手足无措。
但他面对着江书林又怯了,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无意的还是别的意思,他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江书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去舔那个伤口,本来还有些慌张,但看到吴书林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又忍不住“噗”的笑了。
这下吴行止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试探又直球的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整个手掌,握的江书林骨节发疼,但他还是任由他握着,没有挣脱。
吴行止眼睛亮得像是海面上的粼粼月光。
“林哥儿,我······”吴行止傻笑:“我真高兴。”
江书林脸红了,却还是有由着他拉着手。
颠沛流离的年代,他们是上天给彼此最大的补偿。
吴行止自跟了李军官后,简直一天一个样,不止是外表,还有越来越沉稳的气质,除了最初经常被毒打,后面脸上身上都很少带伤,据说李军官越来越重视他,还有意提他做副官。
即便如此,江书林还是会担心,毕竟指望着一个y-in晴不定的人突然转x_i,ng,实在是异想天开,何况李军官私下里让吴行止做的什么,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旁人差不多也快把吴行止归为和李军官一样穷凶极恶之徒了。
他心底里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有用,让吴行止解脱出来。
所以,当听吴行止说他可以去做家庭教师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从李军官那领到薪水和粮食的晚上,江书林拿上一匹蓝布就去找吴行止。
吴行止自从在李军官手下做事后,其实薪水并不低,但因为经常接济江书林,衣服都裁不起,整天两身衣服来回换,暖和的季节还好,到了冬天,衣服洗完后经常干不了,只能穿着s-hi衣服出去当差,回来时一层亮白的冰霜。
这晚,吴行止回来时又是裹着一层冰霜。
“林哥儿,你猜我带回了什么?”吴行止用冻得通红的手从右口袋掏出一个密封罐子,然后将手放在左边鼓鼓囊囊的口袋里,神神秘秘的问。
江书林扫了眼旁边柜子上他放的蓝布,懊恼。
输了。
他也应该先把要送的东西藏起来,让吴行止猜的。
他懊恼着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把手伸进吴行止左边口袋里。
吴行止条件反s,he的抓住他的手要阻止他,等反应过来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不想松开了。
自从他们上次“牵手”后,吴行止就没再碰过江书林了,江书林在两人的事上矜持的要命,也从不主动,吴行止揣测不出他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就快忍成贤者了。
这次哪肯轻易松手。
好在江书林也没反对。
吴行止看着他轻颤的长睫毛,心也被扫的痒痒的,忍不住舔舔嘴唇,试探问:“林哥儿,我能不能抱抱你?”
江书林耳尖都是红的:“我不让你抱你就不抱?”
吴行止一怔,随即笑起来,笑的胸腔震荡:“那我抱了?”
说着,一把揽过江书林,紧紧抱住,整颗瞬间被填的满满的,吴行止舒服的长舒一口气,将头埋在江书林颈窝处:“林哥儿,我还想亲亲你。”
江书林一下推开他:“得寸进尺!”
怕江书林真生气,吴行止不敢再放肆,忙讨好般的从左边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大把用漂亮玻璃纸包着的糖果。
江书林讶然:“你从哪搞来的?”
这时节粮食都非常稀少,大批难民饿死,糖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奢饰品,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我帮别人办了点事”吴行止揉揉鼻子,眼睛乱飘:“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了吗?来沪后就没吃过了吧?”
办事?
办什么事?
江书林想问,最终却还是没问出口,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在他面前经常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可是旁人口中的凶神恶煞。
吴行止见他没问,不由的松了口气,开始替他剥糖纸,将糖果一颗颗放进密封罐中,又把玻璃糖纸折成一颗颗心。
“等我折到一百颗心,林哥儿就让我亲一口。”吴行止兀自窃笑。
江书林心想:“傻!”
吴行止最终没折到一百颗,却也得到了一个吻——江书林嫌他太磨叽,提前将吻预支给他了。
时局愈加动乱,上海沦陷了。
一早得到消息的大伯和二叔悄无声息的把小红楼卖掉,继续南下逃亡去了,事发突然,江书林毫无准备,情况一时比刚来上海时还差,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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