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老谋深算如谢流,也想不明白。容绪的尸身已经没办法再取出来检查了,他们也只是靠推测。
“若是蛮金同乌达闹翻了,匈奴就更有理由将他们供出来了,如今还不交代,要么就是他们真的没有干系,要么就是还有后手。”容玦想了想,干脆道,“要不然咱们随便找个由头出兵将蛮金灭了算了,省得在这边猜来猜去的。”
一封文书猛地拍在容玦头上,撞到他坚硬的兜鍪往下掉。
将文书捡起来,容玦笑嘻嘻道:“不疼。”
谢流看都不看容玦一眼,施施然道:“哪有那么容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你这么一个轻巧的‘出兵’后边的人可得忙翻天。”再者,漠北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胜利了,但也急需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还有士兵需要封赏升阶,一桩桩都是事。带甲十万,日费千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看容玦沉思许久,谢流缓缓道:“冯修然撤兵了。”
漠北原本只有十万兵马,云关被破后,容玦从定京赶来,召集余下的部下,从漠北各处再次招兵,家仇国恨重千钧,漠北百姓纷纷参军入伍,集得十万。将原本的十万老兵分出一些来带新兵守城,容玦领兵,一路从云州出发,通过龙血山密道,出其不意杀入匈奴军队后方。
而后,同熙帝驾崩,齐澜继位,派冯修然由居霞岭入宁关帮助镇守,让容玦可调动加入作战的士兵更多。
将匈奴杀得四处溃败后,容玦又带领五千轻骑,千里追击,将乌达往西边蛮金方向赶。而另外一边的孟文彬,则领兵逼近龙城,待到容玦回去汇合,一举攻下龙城。
如今战事了结,冯修然也清点收兵回去了。
“他倒是乖觉。”原本谢流还以为他会趁机掌控宁关,齐澜也可借此加强对漠北的控制。
知道谢流说的是冯修然和齐澜,容玦默了默,看着谢流满意的神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而今我攻下龙城,又属大齐爵位最高的异姓王,早已封无可封,先生以为,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如何做你来问我,你自个儿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吗?”谢流眉峰一挑,似笑非笑。
这四年来,小白从漠北定京两处频频带信往来,新晋的容王殿下认为他谢流已经老眼昏花看不见这些吗?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容玦小声道:“毕竟我都没见过人,谁知道信上写的做不做得数。”
谢流眨了眨眼,用手抹了抹抽搐的嘴角:“难得殿下还有这番情态,今儿先生就教你一句话,信什么,都别信床上的话。”
容玦:“……”先生是怎么了,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自己的神智:“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那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拿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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