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布庄继续逛之前路承特意叮嘱了江芜不能乱跑,江芜认真点头应下,人一多他也知道容易走散,这回他没自己乱跑,一直抓着路承的手没放开,人确实是比刚才多了不少,街边有不少买胭脂和收拾的店家,故而少不了许多前来选购的姑娘家。
成都临近苗疆,苗人女子美艳动人,穿着方面较之中原又大胆许多,且不说是否同巫情一般妖冶貌美,单是女人一多江芜就不自在,路承倒还好,江芜而今心x_i,ng年幼,但外貌仍是最讨女孩子喜欢的那般清俊又儒雅的模样,蜀地民风淳朴热情,江芜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身边姑娘问了姓名和落脚处,他惊愕茫然的来不及做出反应,路承面色不善的搂他入怀拿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四方的目光。
街是逛不成了,江芜逃也似的跟路承去了街边的店里,到成都就不能不吃一顿像样的川菜,江芜看着墙上挂的写满了菜名的木牌一时有些晃神,似乎曾经有人跟他说过吃辣子之前要记得啃半个馒头或是吃两勺白粥垫一垫。
他觉出额角有些疼,正想伸手去捂的时候店门口跑进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蹿到他身边抽了他挽发髻的木簪就跑,江芜想也没想的就追了出去,那簪子是路承雕给他的,应当是花了好几个晚上,路承现在手上还留着被刻刀弄伤的疤。
路承追出去的时候早就为时晚矣,街上人来人往的根本看不清江芜的去向,远处高台上的舞娘正是跳到最j-i,ng彩的地方,单是围观的人群就已经把主路堵了个水泄不通,路承踩上街铺的架子借力蹿到半空施展轻功,可即便是他能确认方向也没法在这么多人之中看清江芜的身影。
半大的偷儿俨然是个老手了,他对这片地方的地形极为熟悉,江芜追着他跑了没一会就丢了方向,他的长发尽数散下垂在背上,墨色的长袍袍角也已经沾上了灰尘,他在小巷里迷了路,别说找到那个偷儿,就连来时的路他都寻不到了,他扶着斑驳的石墙喘了口气,去年受得伤让他在体力和j-i,ng力上都打了折扣,天气y-in冷,他跑了一会就觉得肋下不大舒服,约莫只是岔了气,觉出疼了之后他才暗暗责备自己一时冲动,这样跑出来即便是平安回去了怕是也得惹得路承生气。
蜀地特有的辣油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江芜循着味道抬往右边的岔路口里看,帽子遮去了那人的大部分面容,江芜只能看见他手里油纸包,辣椒的味道很足,那人很快就轻巧的从房顶跃了下来,凌乱的白发散在肩头,江芜能看出他是五毒弟子的装束打扮,手腕与脚腕都有苗银装饰,不知为何,江芜主动迈开了步子,他下意识的走到他身边掀起了他的斗笠。
男人双眼呈现出异样的深紫,试图阻止他动作的手伸在半空,每一根指甲的颜色都是深黑,江芜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他仍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该怕的,但他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了许久,江芜愣愣的杵在原地,直到对方把还烫人的油纸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是烤制的兔腿,刷了一层红彤彤的辣油,江芜剥开油纸也没多想的就咬了一口,灼烧感在舌尖上蔓延开来,他被辣得直抽凉气,但却舍不得吐掉嘴里的r_ou_,没嚼几下就被辣红了眼圈,辣油滴了下来,五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摸出布帕塞进江芜手里让他自己擦,江芜一手兔腿一手帕子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利索,尽管嘴唇都红了几分也还是没忍住的咬了第二口。
江芜在路边的砖墙上留了记号,契佪即便已经归隐但终究还是有自己的眼线,他埋在浩气盟里的暗桩都已经平安度过了十几年,他无心再争权夺位,暗处的卧底也大都有了归宿,契佪不想再打扰任何人,只是仍旧想知晓江芜的情况罢了。
即便无人传信于他,他也能看出江芜的异样,江芜年少初到恶人谷中正是最单薄的时候,正赶上长身体要足够的营养,他自告奋勇盯住了江芜,不是因为怀疑或是戒备,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江芜,喜欢看似清冷单薄实则尚存稚嫩的少年。就
契佪很清楚江芜的身体状况,他当年的蛊若是有半分差错,江芜就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契佪自己心知肚明,他从未想让江芜死,下蛊也好折辱也好,他想让江芜回到最初愿意依靠他的时候,他要让江芜知道远在浩气盟里尚未长大的毛头小子并不可能成为他的支柱,他有无数次机会能把江芜变成听话的行尸走r_ou_,但他不甘心,也不舍得。
他带着江芜往人少的地方走,他知道江芜在用小石子往墙上刻记号,他也很明白最多一个时辰路承肯定会找到他们,契佪放慢了步子,他把江芜吃完的兔腿拿回来扔到了街边的落叶堆里,他牵起江芜的手牢牢握着,江芜的手凉,他的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都微微怔了一下,江芜想挣扎却没挣过,契佪捏紧了手中细瘦的腕子拖着他往远处的高楼走。
“别怕,我带你去看很漂亮的东西。”
叶昇进攻无量山那年,契佪曾跟江芜约定过等打完仗要去成都玩,江芜的父母虽说都不是川地生人,但却是一对天生的无辣不欢,他们原本都约好了,等战事平定下来就一起去成都过年,昆仑苦寒,江芜到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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