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判决有一定时间,我不希望到那一天贺璇对我家人的污蔑已经在人们心中坐实。被抹黑的人的我们,我们拥有反击的权利。”
“好。那您对贺璇指认的贤侄在片场耍大牌、霍先生与其的婚外恋情以及您对其的打压,如何解释?”
“我的外甥有没有在片场干扰拍摄,蒋导演和全体剧组人员均可作证,我也相信我对他的教育,能让他明白干扰别人工作、肆意羞辱打骂他人是多么可耻的行为。至于我姐夫与贺小姐的婚外恋情,姐夫生前事业有成,在饭局上与年轻女x_i,ng的合影为数不少,贺小姐举出的‘证据’应该属实,但不能证明她同我姐夫的确存在不正当关系。我与贺小姐不曾因此结怨,打压之说也无从论起。”
“您十八年前身为演员,日程繁多,对您姐姐一家的生活是否真的了解?”
“1997年我在柏林电影节后就留在北京,并未有其他安排。我同我姐姐才是血亲,我为姐夫作证,本身就代表他的清白。当我听说有人抹黑他曾背叛婚姻时我非常愤怒,无法想象他有一天会跟‘出轨’二字联系在一起。”
“我的姐夫,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仍在保护他的妻儿。我不允许世界上有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抹黑他对家人的感情。”
他台词功底极好,说起话来抑扬顿挫,他内心的真实情感、所想要表达的事物,会下意识地、以近似话剧的形式呈现,张力十足,却收驰有度。
主编静了静,起身道:“我明白了。感谢沈老师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台专访,我很荣幸。”
“我也是。”
摄影师关掉器材,灯光也逐渐熄灭。沈乔起身,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作为镜头的焦点出现。他尽力放松,却仍不自在。
他贪恋镜头,却又畏惧镜头。
出现在画面里的,是现在这个满身世故气息,虚伪得自己都厌恶的人。
黎萧一直等在摄影棚外,见他出来便上前一同离开:“说得很好,累了吗?”
“也许。”沈乔摇摇头,“后续工作交给你,我要去趟香港?”
“香港?”
“专访前孙叔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在九龙找到了贺璇,等我去离岛审。”沈乔轻笑。他总是冷漠自持,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但那丝笑意嘲讽而轻蔑,真正透进了他的眼睛里,“黑道的恩怨,当然要用黑道的方式解决。”
沈家祖上北平人士,民国时迁到上海,临建国又到了香港。因基业在离岛地区,道上常称“离岛沈家”。这几十年间虽几经离散辗转,在离岛的基业却始终没动过,沈乔到了北京,也习惯在离岛处理一些见不得人、却不得不为的事。
宅邸位于海上占据两岛,出入皆需乘船。在离岛的管事孙泱早已等在岸边:“家主。”
“辛苦了,孙叔。”沈乔下了游艇,“人呢?”
“在审讯室。”
因着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黑道豪门常有的审讯配置离岛沈家样样不缺,这几十年虽说已不大干审人的事,家主们也没兴起过改造的念头。
虽说是审讯室,那房间却修在地上,只是朝光不好。随行的保镖替沈乔开了灯。房间里的女人猛得抬起头。
“是你啊。”她切切笑,“抓我谢先生知道吗?”
“他保不下你。”沈乔淡淡道,“我很想知道,我姐夫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你说你是他的情人,你仗着什么?”
许久,贺璇忽然大吼道:“那你又是仗着什么来欺负我?仗着你这张脸吗?你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宠着你......”她已经语无伦次,却忽然抬起头,猛地瞪向沈乔冷漠的脸孔,“你以为他是真的在帮你吗?他就是在把你当猴耍,你还眼巴巴凑上去!你真以为那场车祸是意外,你真以为.....”
她忽然住了嘴,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秘密。沈乔铁青着脸起身,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贺璇的下颌:“你说什么?”
沈乔从没学过格斗,仅有的打架技巧来自于从前拍武侠片。但他掐住贺璇下颌时的力道、劲度,绝不是个事事顺风的大少爷、或者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该有的。
贺璇紧咬双唇不肯说话,沈乔放开她,目光有些飘忽。
那场车祸毁了他的家,毁了他的一生,可原来,那不是意外吗?
如果不是意外,如果甚至和那个人有关------那他这些年来都干了什么?
沈乔不记得他是怎样离开审讯室到了海边,游艇停在岸边,等着载他去机场。沈乔木然地看着它,忽然道:“孙叔,给我根烟。”
他戒烟已久,握着烟的手虽然不断颤抖,熟练的手势仍可以辨认出他曾经烟瘾极重。许久,他才将烟头按灭在烟盒里:
“把人交给程望审,孙叔。”沈乔阖上眼,声音在海风中无力地飘浮,“他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第三十一章 :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纽约审判》的售票情况居然非常不错,虽说不是场场爆满,但就其上座率而言,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赵文彦曾经不明白原因,后来才想通。
观众来看的是表演。在这部舞台剧里,他们的表演就是场饕鬄盛宴。
沈乔也很兴奋,欢呼雀跃地说自己终于可以去度假,赵文彦听着好奇:“院长给你放了假?”
“不。老师说我春假可以不用去百老汇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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