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日轩紧皱眉头,神情紧绷,此刻也不做他想,先逃出去再说,手中的弯刀挥舞,罗刹之名绝非浪得虚名,只要他执起弯刀便鲜有人是他的对手。待到禁卫军稳住局面时,拓跋日轩早已带着数十名亲信突出重围,不知去向了。
而等到拓跋日轩真正定下心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逃离了京都。
随拓跋日轩出来的这些亲信都是跟随他行军多年、训练有素的,一行人虽然是逃命,依旧井井有条,花了三日的时间躲过了追兵逃出京都一路向南,此刻他们离鲜卑与汉接壤的兖州非常接近,再往南去便是大堂境内,而到时他们也相对安全了。
贺博眼看着天色已晚,风云骤起怕是要下大雪了,再四处查探,发现不远的树林里有一座破败的旧庙,便向拓跋日轩请示。
拓跋日轩也已恢复了冷静,这三日他们马不停蹄没有片刻的休息又要随时警惕追兵,一行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再在雪夜中前行实在不明智,他自然同意了贺博,决定在破庙内暂住一夜。
待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暂歇时,拓跋日轩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思也有了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他逼着自己正视那一纸圣旨、洪得全的话以及那些看似来救他的黑衣人……
这一细想,他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即便是在一片漆黑中,贺博依旧感受到了他浑身的僵硬,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怎么了?”
“上当了!”拓跋日轩最终铁青着脸说出了这三个字,都怪他当时乱了心智,结果就被那些黑衣人钻了空子,那些黑衣人哪里是来救他的,分明是将他往火坑里送!
圣旨虽定了他的谋反之罪,但是却并没有判他的死罪,只是要将他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而洪得全也只说他不是萧贵妃之子,并没有说他不是皇子,可是被那些黑衣人一闹腾,他如今是畏罪潜逃,罪上加罪!看起来还不确定的谋反之罪怕是要被有心之士坐实了,便是朝中那些支持他的人现在也不能站出来说话了!
“上当?”贺博有些不明所以,他虽然一直来便是拓跋日轩的侍卫,但是升为侍卫长却是这两年的事情,心思也不如拓跋轩影通透,并不能彻底明了拓跋日轩的意思,只得更加小心地问道:“那王爷,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拓跋日轩久久没有说话,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抵挡愈来愈烈的寒风,在这样冰寒的夜里,他沉沉地感到了疲惫与孤寂,自他十四岁参军以来,他便是向着那至高之位而去的,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失败,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突兀的方式。这突然起来的变故实在是让他倍感无力,心中满满的憋屈感着实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灰意冷。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下雪了,生火吧。”
如此寒冷的雪夜,如果不生火,在被追兵发现之前他们就会被活活冻死,至于后面的路,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上一次他陷入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是什么时候?拓跋日轩回想着,应当是七年前那一次黑山孤身一人被围吧。可是,那时候的他即便奄奄一息依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罗刹王爷,何况那时候还有从天而降的半妖所向披靡将他救出。但是这一次呢?他的王爷之名担得都有些虚,还担负着层层罪名,便是死了也没有好名声,也更不会有那个半妖再来力挽狂澜了!
想到拓跋轩影,拓跋日轩的心情又复杂了几分,有些不甘地握紧拳头,没有拓跋轩影又如何?!不管是拓跋风扬还是拓跋雨渊,只要他未死他必会卷土从来,不会叫他们好过的!
“谁?!”闪过的火花里,拓跋日轩看到了一个不知从何冒出的白色身影,他紧张地立刻拔出了弯刀。而众人也是风声鹤唳,有些打盹的眼睛猛然睁开,戒备地紧握兵器。
风中传来了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却听到一个清悦的声音自黑夜中缓缓晕开:“王爷……”
是拓跋轩影!这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半妖又回来了!
拓跋日轩手中的弯刀依旧紧握,借着暧昧的火光看向那张绝尘的脸,依旧是让他如此的咬牙切齿,却又让他莫名心安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复杂得连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意来。
手中的弯刀竟微微颤抖,他最终缓缓收起了弯刀,只是有些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心中的激动。可他终究还是压抑住了心中的汹涌澎湃,冷笑道:“你来干什么?看本王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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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轩影没有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拓跋日轩快失去耐心又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走上前,一个掌风灭了燃起的篝火,轻声说道:“三里之外有追兵,有百余人,冲着这边来了。”
众人心里一惊,想要收起的兵器立刻又紧握在了手中,他们人数不多,又筋疲力尽,对付百余人确实有些困难,而更令他们心情复杂的是,眼前的拓跋轩影究竟是敌是友?他们都曾经是拓跋轩影的手下,也曾参与过两年多前王府对拓跋轩影的追杀,只是他们并不清楚王爷和拓跋轩影之间的纠葛,现在拓跋轩影的出现究竟是为了救他们还是害他们?如果拓跋轩影肯出手相救,那他们便有了希望,毕竟拓跋轩影以一当百的英勇他们都曾亲眼目睹过!
拓跋日轩也是心里头一紧,知道自己的属下都已是强弩之末,再来一战恐怕是凶多吉少。本想要再斥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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