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廊下找不到苏冷清,原来他正跟几位公子,坐在外口一张方桌上,桌上摆放果子花糕,桌边站着几个小厮,跟一堵墙似围着,要不是风筵听到声音,肯定也看不到苏冷清。
“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半天!”风筵找着人很高兴,挤到跟前拍他肩,眼神扫过桌边三人,笑道:“你不是说有新戏吗?我们也过来凑热闹,阿辰去包桌子了,这几位是……”
果然是物以类聚,苏冷清认识的人,个个都是举止斯文,一看就是读书人。有道是爱屋及乌,风筵瞅着读书人,也是满心眼欢喜,更何况是苏冷清的朋友。
“我家少爷来了!”苏冷清正跟人聊着,冷不防被拍肩膀,扭头一看是风筵,刹那间的惊讶过后,似笑非笑地起身,按着座位次序,一一给风筵介绍,淡定道:“这位长安巷的梁非白公子,无一漏的张合旭公子,于子轩的颜卿公子……”
桌边几人一愣,气氛顿是古怪,就连风筵都感觉到了,却不知是为何故,难道是自己的突然出现,打断大家畅谈之兴?!
继而,为首的梁公子起身,带着尴尬笑容,跟风筵见了礼貌,又客气寒暄几句,便邀请风筵同坐。
风筵生x_i,ng豪爽,见他邀请正想答应,却听见苏冷清拒绝,少爷定好桌子了,就不麻烦大家了!
风筵不好再说什么,跟三人说句暂别,便往阿辰那边去了。
走过十几张桌子,就见阿辰站在西廊边,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来迟了,桌子没了,阿辰花了些钱,才买到一张长凳。
风筵颇为尴尬,把苏冷清拖出来,窝到廊下挤长凳,哪有坐台子舒服?
苏冷清已经坐下了,跟阿辰讲着话,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丝异常。
风筵站了一会,拎着食盒茫然无措,好似做错事的小孩。
“杵着作甚?”苏冷清回头望他一眼,瞅着打他身边过的人,扬眉淡淡讥讽道:“做木桩啊?就算你不嫌挤,别人还嫌你挡路呢!”
风筵笑了一下,坐到苏冷清身边,打开食盒子,让俩人拿些糕点,边吃边等开场。
“要不……”风筵犹豫片刻,靠近苏冷清一些,轻声道:“你还是跟梁公子一道,我跟阿辰就坐这儿,等看完戏就在门口等,如何?”
苏冷清闻言扭头,水银似的眼珠子,盯得风筵发窘了,才把视线转移开,淡淡道:“瞎折腾什么?这里坐得蛮好!”
风筵看着前边,黑压压的人髻,咧嘴道:“看不清楚!”
苏冷清冷冷垂下眼帘,冷觑指间的梅花糕,一语双关道:“台子在高处,人在戏台上唱,有什么看不清?”
人生就是一台戏,生旦净末丑,演绎各自的角色。他苏冷清在这戏台上的角,就是风家大少爷的小厮。
他早就跟梁公子他们说过,只可惜这几位不信,世上哪有这般颜质如玉,学富五车、才情并茂的小厮呢?
风筵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却能听出他孤傲冷呛的语气,每当苏冷清绝望的时候,便是用这种语气说话。
开场的铜锣响起,一个丑角出来报幕,一出新戏即将开始了。
苏冷清已转过头,眼睛盯着戏台,一副请勿打扰的神情,风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揣着不安的心情看戏。
那戏,说了个有才的落魄书生,娶妻不久便上京赶考,本来高中状元是件喜事,却无奈遇到j,i,an相逼亲,将他的书信换成修书,让家中的妻子悲愤投江。
所幸的是,妻子被好心人救起,要不然还真是遗憾终生。
这戏写得一波三折,这厢里妻子刚闻修书真相,那厢里又误传丈夫病故的消息,让这对有情人经历几番磨难,最后才在有心人的撮合下,凭借当初订亲的那只木荆钗,重新团聚花好月圆。
戏,是好戏,痴夫怨妻离愁别苦。
庚良班的两位名角儿,在台上眉来眼去,特别是那演花旦的角,一回眸一扭腰,将台下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第十章
中场结束的时候,风筵去了趟茅厕,园子里太过喧闹,出来顿觉耳根清净。
扑面的冷风吹过,拂过道旁枯黄的竹叶,显得有几分萧索。风筵不由自主,顺着茅房后的小道,慢慢走出戏院后门。
街的拐角处,一个小面摊,风筵坐下来,叫碗肘子面。人再怎么沮丧,也要先填饱肚子,戏没那么快结束,吃碗面儿再回去!
戏园的喧闹远远飘来,老板边下面边搭讪,听说风筵就是来看戏的,倒让老板受宠若惊了,还是首次碰到看戏看一半,跑出来吃他肘子面的客人。
老板饶有兴趣问着新戏,风筵心思飘得很远,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心头却笼着一股无力感。
今晚,不该来!
苏冷清心里有道旧伤,又被意外出现的他,用锥子划过一道。
若是鲜血淋漓还好,只怕那道老伤,已经干枯得连血都流不出。
明明弱冠之年,那心却似老树枯藤,明明风华正茂,那眼却是冷漠绝望。
一潭死水,砸个大石头下去,也激不起一点点水花。
面对这样的苏冷清,风筵有力气没地方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沦落,在旧时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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