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坐着,静静等着贺庭政醒过来,有时候要自言自语一句,或是骂一句脏话,或是对贺庭政说一句类似“老子给你报仇,干他娘的”这样的话。
而贺庭政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的背部灼烧着疼,但因为上了药,所以还有一股很强烈的清凉感,一热一冷两股感官让他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贺庭政依稀感觉到自己是可以站起来的,他身上的伤,实际上没有那么地严重,只是皮外伤,不如江宇典上次被玻璃扎伤那次严重。他完全是可以直接出院的。
但同时他心底是不想站起来的,他实际上已经醒了一些,神志已经回来了,他感觉得到江宇典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心,可他仍旧没有睁开眼。
只不过他生理上的那股疼痛,完全可以被江宇典此刻的温柔所抵消,所以贺庭政哪怕醒过来了,也不肯睁眼,他只想安静享受片刻这样的温柔。
他只希望宇典能更爱他一些,希望他这样的温柔能够持续到天荒地老,那他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的。
第123章
贺庭政这样的想法, 江宇典不得而知, 他的一颗心提着, 久久放不下去,他的眉头紧锁着,见贺庭政的嘴唇干燥苍白, 想起身去给他倒一杯水,用棉签沾着润润唇——却突然感觉到贺庭政的手在动。
那么轻微地动了一下,把他的手抓着,似是不愿意让他离开。
江宇典多j-i,ng明啊, 他一下反应过来, 贺庭政怕是已经醒过来了, 正在装睡呢。
他并不点破, 执着地把手抽开了, 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 用棉签沾s-hi,轻轻按压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动作细致而温柔, 贺庭政的睫毛如同黑蝴蝶的翅膀那般轻颤两下,原本平稳的呼吸, 也略微变得急躁了些许。
江宇典却装作没发现, 慢条斯理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嘴里还似乎在自言自语般道:“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了?我他妈这是爱惨了你了,你最好快点醒了,不然我就找个护工来管你的死活!”
贺庭政装睡的原因, 就是想多享受片刻他这样的照料,现在听见江宇典这么说了,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演戏演全套,他从手指开始动弹,睫毛轻轻颤了颤,这才悠悠转醒。
他虚弱得不像话,脸色苍白,连张嘴说话都有些费劲。
贺庭政微微张了张嘴,但却只有气音,听不出说了什么,江宇典便俯首,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你说什么了?”
他仔细地听了两遍,才听出贺庭政这是在说:“我也爱惨你了。”
江宇典心疼之余,不由得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早就醒了?跟我装睡呢?”
贺庭政嘴唇微微勾了一下,说:“没,刚刚醒的,醒过来……就听见你说话。”
他声音特别弱,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搞得江宇典也是心乱如麻。他抬起头来,看着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贺庭政。
他家阿政平时总是很有j-i,ng气神的模样,眼睛总是亮着神采,嘴唇也是天生的红润,皮肤白但是有好气色,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苍白。有时候贺庭政忙得好几天不睡觉,都不会像现在这般、从神态深处透出病态来。
诚然如此,他脸上依旧挂着很浅的微笑,手指动了动,他低低地道:“大哥,你摸一摸我吧。”
江宇典问他:“摸哪里?”
贺庭政眼睛弯起来笑:“脸,或者手……”
江宇典无奈,复而去拉他的手指,右手则抬起来,动作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嘴上却不客气:“都这样了还笑,笑得哪一出?”
贺庭政脑袋在雪白的枕头上蹭了蹭,眯起眼来,像只猫一样享受他的抚摸:“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开心一点,你也就高兴一点。”
江宇典笑了笑,不与他逗乐。
因为贺庭政说的有道理,只是他却也开心不起来。
贺庭政见他垂下睫毛,抬手握着他的抚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背,液体在输液管里静静流淌着,贺庭政望着他说:“你别不开心了,我没事的,我皮糙r_ou_厚,不怕疼。”
“省着点力气吧你,别说话了。”他轻轻刮了下贺庭政的鼻尖。
就算真是皮糙r_ou_厚,江宇典也是要心疼的,更别提贺庭政皮r_ou_一点也不糙,太j-i,ng致细腻了,诚然他的上半身全是黑色的纹身,他的皮肤仍旧能看出底子是雪白的,而且摸起来触感顶尖,舒服得令人爱不释手。
甭管他平时怎么对贺庭政的,他一直都把贺庭政保护得很好的,根本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丝,所以这件事发生后,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很少这么照顾人,平时他吃饭,都是贺庭政做的饭,现在贺庭政受伤了,江宇典没有办法也没有条件自己弄,再说了他的手艺恐怕会毒死贺庭政,就订了医院最贵的病号饭,他也陪着贺庭政吃病号饭。
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房间里鼓捣电脑了,旁边c-h-a着一台像信号接收器一样的玩意儿,至于江宇典屏幕上的东西,贺庭政就完全看不懂了,只知道他在调查什么。
应当是在调查这次的爆炸案。
贺庭政问他在做什么,江宇典头也不回地说:“想办法给你报仇。”
“大哥,你……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道。”江宇典理所应当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意外,不管是谁干的,我先给他几分颜色看看,看他还不敢开染坊了。”
贺庭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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