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招力度不是说着玩玩的,秋笙一路过关斩将,本就心肺受损头昏眼花,虽说借着巧劲儿闪避开了大半数攻击力,却还是生生受了未散的余力,横剑在手直立于地,喉头猛然一阵腥甜。他睨了站在一旁的萨满川木一眼,硬是将这口不吐不快的热血强压下去,转而便是翻江倒海的剧烈作呕感,却被他奇迹般转为一道浅浅的冷笑,长眉微挑,竟是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潇洒模样:“也算是旧时老友,何必一见面便横刀相向?多伤和气。”
萨满川木体力也并未好到哪里去,何况这人天天坐帅帐里呆久了,养出了一身的软骨头,这一击已经耗尽周身气力,眼下也是粗喘个不停,只微微眯紧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冷哼道:“你来此处便是送死,何必多加言语词缀?遗言恐怕也可免了,你这般罪大恶极之人,死后我自当将你鞭尸三千,也算是不枉此生。”
这俩残废像是两头狭路相逢的饿狼,明明想将彼此的脑袋以最快速度撕扯下来,却是有心无力,因此只能远远地互相怒瞪着放狠话,仅仅是浪费些吐沫星子将对方恶心个一溜儿够,除此之外全然无半分用处。
秋笙敏锐地察觉到萨满川木的情况看上去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立刻便将目的从“玉石俱焚共赴地狱”变成了“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登时觉得周身随着鲜血流逝的气力再度返还了大半,手指扣紧剑柄,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对面的敌人来。
这人大概是上了年纪,甚至连走路动弹都有些半身不遂的征兆,左腿移动间竟然还要拖带着右半边身子挪出来。方才还尚未发觉,此时眼界清明几分,竟然发觉这人的眼神似乎也出了问题,用力将双眼瞪大之间,像是再极力辨别出眼前事物。右耳微侧,竟像是左耳不良于听的样子,整个人较之上回谈判时不知老了几倍,恍然间竟有种大限将至的死气。
秋笙悄悄扯了包棉金粉胡乱抹在腰腹处的伤口上,借着瞬间的剧痛,神智更是清定了三分。挂着满头冷汗,却是能够重新将长剑挥舞在手,耍了两把剑花,冲萨满川木低低一笑:“族长大人,实不相瞒,秋某此行前来乃是寻人,若是将此人下落告知于秋某,生杀死活,单凭族长一人把控。”
萨满川木逞强道:“难不成我便杀不掉你么?”
这还真不好说。
秋笙:“两败俱伤?那倒是粗人间的决断…不如听我说说?”
萨满川木眯起了眼睛:“秋子瞻…”
“但寻一人,”秋笙不理会他,继续一字一顿道,“南疆巫蛊寨寨主。”
第76章 破局
他这几个字一撂下,萨满川木那张满怀愤恨的老脸上顿时闪现出片刻愕然惊异,却被这老狐狸巧妙地掩盖下去,继而冷声道:“巫蛊寨寨主又与我有何干系?阁下前辈犯下的蠢事酿成的祸害,难不成还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常人看去,萨满川木的神色自始至终都冷若冰霜,秋笙却不然。虽说先前连夜点灯熬油批奏折伤了万岁爷的眼,可此人身后有高人指点,供着百两黄金八斤药的世间珍奇养着不说,这高人还是个事必躬亲的事儿妈,有事没事就乐意看着生x_i,ng怕苦的秋笙喝药,足足三两年工夫,千金贵药几乎就没断过,硬是将他一双见不得天光的瞎眼调养成了能张目对日的千里眼,纵然眼下处于极端不适的情况下,用来观察萨满川木这点不怎么高明的小神情也是绰绰有余的。
帅帐外头不远处仍可听到死士军与铜铁假人交缠拼杀的厮杀声,秋笙对方久训练出来的兵马自然是再信任不过,自信最差的结局无非便是两败俱伤,心下便颇有几分肆无忌惮的嚣张,体力也着实不允许他再与萨满川木多费口舌,扬眉道:“你将那老毒虫跟菩萨似的供着,可知她内里打了个什么算盘么?川木兄,我瞅你j-i,ng明聪颖一世,可曾对如今晚节不保有所预见?怎么偏偏就要在这么个小y-in沟里头跌跤呢?”
仅有的两句客套话说完,显而易见地并未起到任何作用,秋笙眯起眼睛握紧了承影剑一转剑身,暗自提了提气力,只觉尚可使出平日里五六分内力,心知再加拖延只会雪上加霜,当机立断便是一剑奋力劈下:“得罪了!”
若是此时秋笙仍是三五年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气少年,仅凭一腔沸腾热血便坚信凭一己之力可颠倒乾坤,那萨满川木虽说已是一把吊儿郎当的老骨头,却也未必不能与之抗衡一二,借着巧劲儿将人收拾利索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可如今不同,自先前与南大营火军的交手过程中便可窥见些许,虽说像这么个年岁的少年郎一年间变化皆大似一年,不过须臾时日过去便已不可同日而语。可这小混球不知是受了哪门子高人指点,竟是借这区区几年脱胎换骨,眼前仍是副较之当年仅仅硬朗几分的清俊面庞,萨满川木竟是有些不认得他了。
抬手接住他一记毫不留余力的杀招,顿时发觉站在眼前的敌人已然不复彼时少年,而已是个身有顶天立地之能的男子汉了。
何况这疯子不知受了何种要命刺激,明明一路过关斩将而来已是遍地鳞伤,却仍有本事拼尽全力耍出这样的招数来,任凭萨满川木再如何心高气傲,仍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眼下的确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哪怕秋笙的战斗力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下降,以长剑锁了老头子的喉头也不过是二十招之内的事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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