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脑袋聚在桌上一张小图纸前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就是楚翛实在是个脾气好得没边的人物,愣生生被晾在大门口干等了两三个时辰竟还没气恼,反倒是临着清晨战事初歇,方久从前线晃悠回来倒水喝,惊见帅帐情形竟与他上阵前别无二致,不由发问:“楚公子?莫非?”
他话未说完,楚翛却是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横在嘴边,轻声道:“里头没说完呢…眼下情况如何?”
方久摆摆手:“还是那样,萨满川木已是黔驴技穷,自家军师又是生死下落不明,原先还想改变改变战术,将大多数人手暂且调往韩建华那头先填补着空缺。如今却像是条被气疯了的傻狗,一时间也根本不动脑子,竟是放出了第三批铜铁假人,支撑倒还是支撑得住,就是朝廷那头送来的军械粮草着实有捉襟见肘之意…”说着指了指帐子里面:“就等这大爷说出点门道来,将疯狗一网打尽。”
他话音刚落,帅帐帘竟是被一把撩开,何灵雨端着一张清冷面皮静静看过来。
虽说不是同行,辈分到底差不多,礼数却还是少不得,何灵雨弯腰作揖:“方将军。”
方久收敛自战场上捎回来的一脸肃杀冷意,忙添上三分温暖微笑:“何姑娘。可能制住那大铁怪物了?”
闻言,何灵雨突然毫无征兆地抬头冲他一笑:“简单的很,想来明晚便可最终一战,将整个南蛮一锅端走。”
她面容清秀细腻,说得上是个江南温婉气韵的小美人,只是往日里不苟言笑得太久,倒是显得有几分冷冽的不近人气,如今这般展颜真心一笑,竟颇有些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娇艳感,方久被这艳色晃了神,压根儿不知她形状姣好的唇瓣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句子。
这人一脸痴呆状,倒是令何灵雨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看不下去的楚翛连忙救场:“咳,不知何姑娘可否详述一二?”
方久这才回过神来,头一回地认可楚翛也算得上是个必不可少的中流砥柱人物。
“这倒好说,”何灵雨脑袋里大概是只长了一根筋,方久这番由她而起的异常竟是全然未曾察觉,只顾低眉认真思虑半刻,继而字字珠玑答道,“我最初以为机关位于胸口正心位置,岂料却在后背心口斜下方三寸,那里装填着支撑铜铁假人运动的全部□□动力,只需在弓箭头浸染些酸腐之物,再以火烧之即可。至于锁定位置,右虎口处和右股根部便是,且使出全力砍去便可使其动弹不得。只是一点,何某请各位将军帮忙。”
恢复正常的方久自然而然地接了话头:“但说无妨。”
何灵雨调转目光,轻声道:“劳烦方将军,替我留下一只玩玩,别赶尽杀绝全炸光了。”
方久只觉额头炸起一片青筋:“玩玩?”
“自古爱琴者叹广陵散不再,好书者悲古籍未完,喜描丹砂者痛世间竟无j-i,ng绝颜色写心上人容姿无双…”何灵雨目光炯炯,“何某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唯独喜好机巧工件之类俗物,但求方将军成全。”
幼年在天渊寺跟诸多经纶古书混了个眼熟,方久却实在对这些文字勾巧之术一窍不通,让他背出一连串的大悲咒倒不是件难事,与人叮叮当当唇枪舌剑却仿佛要索他的命。
何况面对佳人美色,何况这美色乃是百年难得一见之珍奇,方久更是顾不上此事合不合礼法、能不能被秋笙批准,当即亲自敲下板子来:“小事一桩,何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何灵雨感激涕零地拜了两拜,拿着铜铁假人的图纸脚步轻灵地跑回了自己的帐子,剩下两眼追随着她背影而去的方大将军。
楚翛暗笑着撞了撞他的肩:“怎么?看上了?”
但凡是跟秋笙有点儿交情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知道当朝陛下有个长得天妒人怨的俊公子做傍家,好在大越民风足够开放,方久也不是个不知变动的老古董,斜着眼睛瞅了楚翛一眼,张口就来了一句:“难不成嫂子有意见?”
楚翛差点儿被他气笑了:“哪门子嫂子?子瞻教你的?”
方久晃晃脑袋,不可置否。
“得了,你追你的姑娘又与我何干?”楚翛靠在门口一大房柱上,“只是好心好意告诉你一声,人家在西北军大营那苦地方已呆了两三个年头,若是没点儿私心,一个细皮嫩r_ou_姑娘家为何不回花都老窝?方老弟,眼下收心尚且来得及,等着弥足深陷可就再难脱身,我这是为你好。”
得意洋洋于那一声“嫂子”的方久还没体味明白将楚翛一军的酸爽滋味,便被这劈头盖脸而来的噩耗砸得浑身难受,震惊道:“西北军那帮老朽也配得上她?可不是逗闷子呢么!”
楚翛:“…这么评价你的老战友真的妥当么方老弟。”
方久不以为然:“西北军又臭又累,何姑娘钟灵毓秀可谓人中龙凤,真要是在那儿找了个,可真是鲜花c-h-a在牛粪上。啧啧啧,可惜可惜。”
他脸上并无哀伤之色,想来是绝不会有多难过,也不过是见了个漂亮姑娘心有所动,却知已被他人捷足先登后惋惜下手有些晚罢了,转眼间就开起了屁嗑:“哎嫂子,当年秋爷究竟是如何将你追到手的?说来听听,小弟我也好照葫芦画瓢,照本宣科地撩进来个媳妇儿。”
这两人,一个身为火军代统帅指挥千军万马进退,一个作为带来了一众战斗力超强和尚兵的战场外强援,居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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