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仰起脸,向看守他的伪军挤挤眼睛:
“你们,强盗的干活,钱的好说,他,受伤的有,”白玉堂下颔指指展昭,“做孽的不要,麻绳的松松?”
看守他的伪军听得不耐烦,一枪托砸到白玉堂肩上,哑声咆哮:“狗 r-i的小鬼子!敢拿爷们当强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爷是铁血报国军!要不是上边有命令,一枪把你脑袋打开花!”
白玉堂被枪托打得身体一倾,强压住胸中怒气,不再和自称“铁血报国军”的人说话,自顾自地往展昭身边挪了挪,用身体尽可能地暖着展昭。
展昭也靠近白玉堂,用日语低低地说道:“我没事,习惯了。你放心。”
听见展昭说话,站在他旁边的伪军抬脚就踢,正中军服下的枪伤。展昭猛低下头,紧紧咬牙,一声不出。
白玉堂早已拧断麻绳,只是手还故意背在身后,见展昭被踢,眼里顿时冒火。展昭抬眼,清冷目光把白玉堂镇了一下:
这麻绳捆不住你,也捆不住我,但你要忍耐,一旦他们开枪,惊动前院的日本人,我们和他们都会葬送在这里!
耳边响起伪军压低声音的斥骂:“妈的小日本!听你们呜哩哇啦说鬼子话,老子就闹心!你们杀了我们多少人!应该把你们全都活剐!”他举起枪托砸下来,“让你再说!”
白玉堂肩膀一用力,把展昭挡住,重重一枪托抡在他后背上,砸得他狠狠磨了几下牙。
台阶上坐着的枪手抬起头:“李哥,你劲大手重,打死了不好交待。”
“沈猎户,你是不是中国人!小日本子还能算人?全他妈的疯狗!占了咱的家!杀咱的亲人!总算逮着俩,咋出气都应该!”
“你看这俩小日本脸都没血色了……队长没说让打……”沈猎户咕哝着,“反正我新来的得听队长的。”
打白玉堂的人突发奇想:“不打也行。”他拿枪管捅捅展昭,“这条日本狗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老子教你几句,说对了,就不打你。”又冲白玉堂一点头,“你这个小日本,会说几句中国话,你跟他说,你们不是爱喊大日本帝国万岁吗?老子教他用中国话喊!”
白玉堂攥着麻绳,把不吃眼前亏的哂笑逼上眉梢:“中国太君,我们的,好好学的有,你们的,打他的不要。”
他伸过肩膀,垫在展昭身后,隔开潮冷的泥墙,装模作样地用日语翻译对方的话。
展昭淡淡苦笑,瞳仁在幽暗的地下格外清亮。白玉堂看懂展昭眼底蕴含的不放心,翻译完以后,又在展昭耳边轻轻补了一句:“放心,我陪你。”
对方在展昭旁边蹲下,拽起他的头发:“你们日本人不是都喜欢跪着吗?来来来,跪好了,”他指指白玉堂,“你!也跪下!”
展昭跪下。白玉堂狠盯着地面,支起膝盖,并肩跪在展昭旁边。
年轻伪军笑得颇有趣味:“听着,大日本帝国万岁,用中国话这么说:日本人是疯狗,祖宗八代都是彪呵呵的二傻子!”
展昭讶异,眼带疑问。他见过真枪实弹的仇恨,见过生死一线的搏杀,他会倾尽热血用最能打击敌人的方式捍卫疆土,却从没想过用这种幼稚的方式侮辱敌人并以此为乐。
短暂的沉默里,啪地响起一记耳光:“喊!喊你们大日本帝国万岁!喊好了省得挨削!”
毫不留劲的耳光把展昭打得倒向白玉堂,脸颊碰到白玉堂胸前,展昭立刻感觉到白玉堂全身肌r_ou_绷得死紧,知道这铁一样的胸膛里闷着的烈火已经近于失控。
展昭在白玉堂胸前微微摇头,很快直起身,在另一个耳光落下之前,认真地用故作生硬的汉语低声重复:
“日本人是疯狗……祖宗八代,都是,彪呵呵的……二傻……子……”
“再说一遍!”“多说几遍!”“大点声!”
“日本人是,疯狗,”流血的嘴角继续重复,“祖宗八代……”
眼前这个穿着伪军军服的“铁血报国军”是这么年轻,展昭理解这样一颗年轻的心能燃起怎样的仇恨,但是当仇恨把理智蒙上血色,就变得莫名荒诞可怜。
地窖里的四个年轻报国军都笑得东倒西歪,而坐在台阶上的沈猎户始终没有加入笑闹的行列。从展昭的角度看不到沈猎户的脸,沈猎户好像已经睡着。
展昭突然心动了一下,刚要提高声音开口,白玉堂带着大坂口音的日语已经抢先:“天皇陛下万岁!”
这一声虽然不高,却立刻招来了四个年轻人的殴打。白玉堂蜷在地上护住要害,眼睛牢牢盯着沈猎户。
沈猎户在听到白玉堂一声原汁原味的“天皇陛下万岁”时,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虽然他在极力控制,但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这四个伪军或许是不明真相的自己人,但这个职业枪手“沈猎户”,是混进来的日本特工。
前院突然响起一声口令,所有日本宪兵站直敬礼。伪军们也连忙跟着站直。
队长和副队长对视,站到队伍后面。
“家伙刚才都放到位了。”副队长嘴角咕噜,“等全进了门,安顿好了就抄家伙上。”
军车在门前停下,青木和智化在层层护卫下进了院门,被让到里面。
赵珏跟在最后面,眼睛环撩,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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