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馆主不必如此,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己任,这也是在下的份内之事。李馆主若真是要谢在下那以后便多出义诊,对于医馆也算是件好事,对在下而言也算多了一个伴。”君和隐清俊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这次帮忙出诊救人实非他所愿,那位所谓的贵人是寻亲王的外公的嫡亲儿子,仇人的亲人也算是仇人吧,当年尹家一事他想不记仇都难。
“好!好!好!”李馆主连说了三个好字,足以看出他有多激动。“这京都之人凡是受过夏先生医治的都言夏先生宅心仁厚,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今日老夫算是见识到了。”
“李馆主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这多日在下采的草药也快晒好了,到时李馆主可得给在下做做生意。”君和隐向李馆主行了一礼,举止不悲不亢,优雅从容。虽年幼,自有一番成熟风范。
“好,老夫也希望做先生的生意,先生采的药才多数是珍贵的,只是先生你以前从不踏入这妙手医馆,老夫也感到颇多遗憾。”李馆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有对君和隐的欣赏。眼前的少年虽年幼,但李馆主从未轻看过他,小小年纪医术非凡,其师必定是医术高明之人。
“嗯,多谢李馆主。”君和隐微微一笑,妙手医馆多医术高明者,有些并不必宫里的御医差,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也正因为如此,被那些世家大族甚至是皇族垄断。他以前从不踏入这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和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扯上关系,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也是时候开始那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了。
两年前,寻亲王突然对尹家动手,尹家大部分人都被杀害,幸好家里有密道,父亲母亲还有两位兄长都及时逃了出来。当年他与央儿也差一点葬身在火海中,只可惜天无绝人之路,他没有死成,后来父亲也与他取得了联系。
尹家最后烧得什么也不剩,世人都道尹家是遭了天罚才一家惨死。寻亲王也认为他们尹家的人都死光了,毕竟派去了许多上等的死士,还纵火烧了尹家,即使还有人活着,也翻不了天。
这两年来君和隐都呆在京都,见证了寻亲王如何将尹家明面上的财产占为己有,见证了被他打压的那些皇子的外家被一个个毁灭的过程。
宫里那位在这两年间一直病卧床榻,也算是受尽了寻亲王的折磨。寻亲王在明面上一直声称宫里那位是旧疾发作,病得很严重,无法理会朝政,是以他好心的帮他一把。但他知道这种借口很烂,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人还怎么相信他是真心的。
他觉得寻亲王对待宫里的那位有点怪异,看着他像是夺权但更像是在报复,一种对背叛之人的报复。他无从得知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从那位父亲告知的他的身世来看,一些真相真的很复杂,很复杂。这宫里多是非纷扰,让他无法平静生活,让他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公子!”央儿一身白色劲装,外面披了一件披风,举着一把白色的油伞在门口等着君和隐。
“雪下的一如既往的大,转眼两年就过去了。”君和隐望着天空飘下的白雪感叹道。
“公子,走吧,上山的路不好走,待到天黑了雪下的会更大。”央儿为君和隐撑起一把青色油伞,从前的欢笑颜面如今变得冷肃严谨。再也不是当年的央儿了。
“好。”踏雪而去,寒风呼啸。不知那几家的梅树正在迎风傲立,不知与雪竞娇颜的梅花又在何处。反正已经没有尹家的了。
“宫里那位恐怕熬不过今晚。”君和隐眯了眯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公子节哀。”央儿握紧了伞把,冷淡的面庞上露出些许怜惜。
“无碍。”君和隐淡然一笑,那眸子底下也不知掩埋了什么样的心绪。
“咚、咚、咚、咚……”一声声悠长沉重的的钟声响起,飘荡在这整个京都的上空,经久不散。
君和隐和央儿都停下了脚步,在风雪中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那位父亲,去了。
黄昏时分,风雪飘荡,钟声回转,一个帝王的一生终于落下了帷幕。
“走吧,央儿。”君和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雪花被风吹落散在肩上,将那墨发衬得更黑。
“公子,你说这人的一生会不会如同一片雪花一样,把最美的时光留在了人间却又被人间无情地消散,不留一点痕迹。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悲哀。”央儿神色凄苦,想必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央儿还真的是会借时感叹,不过,或许吧。”君和隐苦笑,人世间无常,尤其是人。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回山上屋子必经的竹林,大雪压弯了不少竹子,但竹子坚韧,没有一棵被压断。
“谁?”央儿突然大喝起来,身体靠近君和隐将他护在身后。
君和隐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不知是死人还是活人的。
央儿护着君和隐向着血腥味散发出来的方向走去,厚厚的雪层上留下两串深深的脚印。
“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前面的模糊身影上传来。
君和隐急忙走了过去准备救人,来自上一世的习惯,见到病人见死不救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不是圣母的表现,而是被灌输的医德太根深蒂固了,谁让自己是医生呢?
“是他!”君和隐微微有些惊讶,但随即有恢复了那淡然的笑容。依寻亲王的做事风格,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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