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什么是正常,违背自己心里的意愿走向一条大家都走的路那就是正常吗?郑亦也迷惑了。
见郑亦依旧沉默,褚红霞说:“你给他打个电话,跟他就这么断了吧。”
“妈,我……”郑亦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想要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可他刚开了口,话头就被打断了。
“郑亦,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郑亦看着自己的母亲,命运多舛的她如今已经半头白发,额头和眼角都堆满了皱纹,年轻时姣好的容貌早已经失去了光彩,再经过今晚这悲悲喜喜,她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郑亦知道,母亲对他的人生充满了期冀,曾几何时,优秀的他是母亲跟街坊邻里炫耀的唯一资本,她经常会说:“你们看看我的儿子,毕业就有了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因为除了自己,母亲这一辈子好像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向别人展示了。如今,这份唯一的骄傲蒙了尘,郑亦实在于心不忍。可是白贺炜,他从大学开始就追随的那个人,是他的希望与阳光,他很爱他,爱得卑微到了骨子里,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站在他身后,却要与他再次分开,这对郑亦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见儿子迟迟不动,褚红霞再次催促:“今天你这个电话要是不打,我明天就去白贺炜的单位,他爸好像还是什么副市长,再不然我就去找他爸……”
“妈,你别,我求你了,别这样,你别逼我。”郑亦鼻子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他不能让自己一厢情愿的自私情感影响到白贺炜。
褚红霞走到郑亦面前,伸手抹去郑亦脸上的眼泪,她哀求道:“郑亦,就算妈求你,别再这歪路上越走越远了。”
郑亦把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在母亲的注视下,抖着手播出了那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喂,学长,是我……”
白贺炜正准备从吴灼峰那里告辞,手机铃声划破了夜里的沉寂,他见是郑亦,也没想其他便接了起来。
“喂,学长,是我……”
“嗯,到家了?”白贺炜问,抬眼瞥见吴灼峰那别有深意的微笑。
“到家了,学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方便吗?”郑亦的声音很小,情绪似乎不高,不仔细听都分辨不出来。
“说吧。”
“咱们,咱们……”
郑亦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又不快些说,白贺炜着急了,自己毕竟还在吴灼峰这里,说话怎么都不太方便,于是就催促道:“你有话就快说。”
“嗯。”
白贺炜分明听到郑亦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终于大了些了,“学长,我不能再跟着你了。”
话音刚落,白贺炜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问:“郑亦,你说什么?”
“学长……”郑亦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说我不能再跟着你了,咱们就这么分了吧。”
白贺炜总算听清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他挺想问为什么的,但吴灼峰在一旁就真的没办法问,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白贺炜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咧嘴想笑,毕竟前十分钟他还在跟吴灼峰炫耀说郑亦对他的痴情,说如果自己不开口,那个家伙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这转眼就打脸了。
白贺炜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电话,脸色却变了,吴灼峰也发现了这一点,探寻的问道:“贺炜,怎么了?”
“哦,没事儿。”
“没事儿就行。”
白贺炜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站起身来,说:“老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走吧,回去路上慢点儿开。”吴灼峰也跟着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想要送他。
“你就别送了。”白贺炜说,“嗯,郑亦的那件事儿就拜托你了,还有他爸,他们母子挺可怜的。”
吴灼峰拍拍白贺炜的肩膀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此时公安局的大楼已经变得格外肃静,白贺炜看了看表,不到九点。他下楼时就在想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接到了这么一个情况不明的电话,也不说原因就直接公布了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他白贺炜在拒绝别人,从来没有人主动甩掉他的,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巴不得守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郑亦。一报还一报吧,可能也是那家伙突然间感悟到了当年自己的无情,觉得没意思了吧。白贺炜没打算问郑亦为什么,分了之后不留恋是他的底限,不知道原因,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的r_ou_体纠缠而已,又没什么感情可言,可他的心里为什么空出来一大块,怎么抽烟都填不满似的,当年不是这样的呀。
郑亦似乎又恢复到了过去的生活当中,时而安稳时而忙碌。防火期已过,坐在办公室的时间多了下乡的时候少了,他除了值班必须留在镇里,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即使偶尔加班不愿意来回跑,他也选择睡在单位的寝室里。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郑亦就很少回镇里的房子了,偶尔过去一趟,也不敢待得太久,生怕某些旖旎的回忆触碰到悲伤的开关,让他觉得难过。他深刻的认识到,这次的分手可能自己会永远失去白贺炜,虽然是他先提出来的,却要比大学那次来得更痛一些,这种痛,他无法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他只要进了家门就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母亲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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