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远来是客,理该如此,不必客气。还请公子好生歇息,晚间的时候,主上请花公子赴宴。”说完,日向便离开了。大概,是去跟他的主上复命了吧。
我仔细思忖着日向的话,赴宴?我不过一个戏子,就算戏唱的再好,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还是一个权势最底层的戏子,竟也值得当朝天子请去赴宴,就不怕别人笑话他不分贵贱?哼,他果然是个昏君。
日向走后,那名唤作玲珑的宫女便过来向我行礼,然后便要来解我的腰带。“洗澡水已经备好,请让奴婢为公子宽衣。”
我拿开她的手,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们都出去吧。”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让人脱过我的衣服,更别说给我洗澡,实在是不习惯。
“是。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喊一声就行。”玲珑领着一众宫人退下,房间里才算是真正清净。
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玲珑事先备下的干净衣服,用了些糕点和茶水,然后便躺在榻上和衣而眠。
晚间的时候,还是玲珑把我叫醒去赴宴的。如今,我是睡的越来越沉了。也不知,这副身子是否还能撑得一年半载的时间。
玲珑一路领着我过去,隔着老远,便听到席间的歌舞之声。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个小太监拦住我,“花公子请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高天原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我,于是便对那小太监扬声道:“不必通传了,直接让他进来吧。”
此时,刚好一曲舞罢,舞姬们纷纷退场。我从一众舞姬中走过,只觉得她们身上的香味儿熏得我头疼。
我静静地站着,直直地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心中恨意更甚。
“大胆刁民,见到天子,还不快些跪下行礼?”有个坐在末位后排的人叫嚣着,看他坐的位置,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罢了。
“许是这位公子初见圣上天颜,心中惶恐,一时间怔住了,还请主上切勿怪罪。”替我开脱的这人一身白衣,满头白发,但听他说话的声音又觉得年纪不是很大。脸上还带着半拉面具,看不清容貌,但总觉得他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感觉他这个人很温和,又很高贵。
那人坐在高天原下首,似乎在朝中的地位仅次于高天原。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朝的国师孟伽罗。手中无实权,不是文臣,也并非武官,而是一个超然于百官之外的存在。孟伽罗信奉天道,预言国运,原是个得道修行之人。据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岁。
我微微低眉,连头都不曾低下半分,从嘴里挤出四个字:“见过主上。”
见我如此无礼,高天原却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无妨,孤既叫日向请了你来,便不会怪罪你的无礼,入座吧。来人,赐座。”
还未等去搬座椅的小太监回来,就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发难了。
有些人呢,天生就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又或许看着别人不快活了,自己便能高兴,就比如这位,“听闻花公子是艺伎出身,善唱昆曲。今日有酒有乐,不知花公子能否开一嗓子为大家助兴啊?”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是见我一个戏子与他们同席而坐觉得贬低了他们自己的身份罢了。是以想叫我难堪,当众给他们唱曲儿,也好叫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能与他们同席便成了上层名仕,我终归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他们想不到的是,如此正合我意。我向在座众人揖揖手,道:“一群大男人整日里听戏唱曲儿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为大家舞剑助兴如何?”
“孤竟不知道你还会舞剑?”高天原似乎很奇怪我会舞剑,也许在他看来我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戏子,应该手无缚j-i之力才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自那日断尾之后未曾来得及仔细修养,又加上连日来舟车劳顿,这副身子骨本就病弱,我休息了大半日才攒下这些力气。若此番一击不中,接下来恐怕便是万劫不复了。所幸的是,师父只是封了我的法力,我的功夫还在,就算这副身子不中用,也能使得三成左右。
“主上不知道的事情恐怕还多着呢。”我在心中暗骂着,你一个无道昏君,整日除了饮酒作乐,还知道些什么。
“好,孤准了,你便舞一个来瞧瞧。来人,取一把剑来给他。”高天原看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
“不必麻烦了。”我环顾四周,只有日向是佩着兵器的。帝王设宴,想必其他人也不能把兵器带进来的吧。由此可见,高天原十分信任日向的忠诚。
于是,我把目光放在了日向的佩剑上,早在来帝都的路上,我便发现这是一对好剑了,“日向将军,可否借你的双剑一用?”
日向没有回应我,而是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高天原微微点了点头,日向才将双剑递给我,并嘱咐道:“此剑锋利,可吹毛断发,你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我含笑接过,道:“多谢将军。”若非此剑可吹毛断发,我也不会问你要它了。
“落雪十三式”是师父在一次打坐冥思中顿悟出来的,那日昆仑山上下起了大雪,师父在雪地里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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