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释然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入京城地界,你自己保重。”
这孩子的身旁,已经有了呵护他疼爱他的人,不论离得有多远,至少他知道,他过得很好。
至于陈子昭这个人,无人在意过,就连他自己,也早已经不在意了。
曾经有一人白衣胜雪,胜过万千芳华,他动了心,晓了情,转眼之间,才发现那人只是梦中一缕暗香,可望不可即。
陆子延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呢喃道:“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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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过,处处芳菲。
叶重锦换上常服,抹去额上的薄汗,抱怨道:“怎么四月就热了。”
宋弈道:“主子,是否去茶馆吃一杯凉茶。”
叶重锦点头,主仆二人一道进了茶馆,点了一壶茶水。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说罗家二公子坎坷的感情之路。
“罗尚书家的二公子,那是多尊贵的人物,听说是尚书夫人最最疼爱的孩儿,一贯是要什么给什么,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尚书夫人都要摘给他的,原本该不愁妻妾才是,可偏偏,就是遇人不淑。”
茶馆里的茶客都笑出声,遇人不淑,多是形容女子嫁得不好。
叶重锦也扑哧一笑。
却听那说书先生接着道:“这话要追溯到八年前,先帝赐婚,把安成郡主许给了罗家公子,本是门当户对,一桩好亲事,可是安成郡主一根情丝系在镇远侯身上,那是心心念念了许多年,自然是不肯的,安成郡主乃是女中豪杰,竟是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从军去了。”
“这罗公子眼看年岁大了,尚书夫人能不急吗,后来,好不容易请了晟王妃做主,迎娶柳家千金……”
叶重锦笑道:“罗衍这点事,这些年一直被人挂在话头上,原本娶了贤妻,总算没人再提起,偏柳家入了罪,那柳如玉更是柳家安c-h-a在罗府的细作,只怕比上次更叫人笑话。”
宋弈道:“罗公子实在可怜。”
叶重锦抿了一口茶水,道:“他从前待我极好,每年的生辰礼都很贵重,如此,我倒有些于心不忍。”
宋弈道:“主子的意思是?”
叶重锦道:“再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你看如何。”
宋弈默了默,道:“倘若这次的亲事再出差错呢。”
“……”
叶重锦刚咽下一口茶水,猛地呛住,他重重咳了几声,教训道:“宋弈,你这人实在不会说话。”
“属下知错。”
话虽如此,叶重锦倒是没再提起做媒的事,倘若第三次亲事再出差错,罗衍只怕要成千古笑话了。
善哉,善哉。
而叶重锦百般同情的罗家二公子,正赖在他哥哥院子里,哭得伤心欲绝。
罗衍喝得酩酊大醉,把着叶重晖的手腕,凄声哭诉道:“我的命好苦啊,恒之,你可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笑话我的吗,他们都说,我命里没有女人缘,注定孤独,我这一生全都毁了……”
叶重晖眼都没抬一下,自顾品茗。
“柳如玉那女人……我敬重她,爱护她,该给的体面一分没少,她却险些害我罗家家破人亡,她比顾雪怡更可恨!”
叶重晖道:“她原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有此作为,也不足为奇。”
罗衍听了,愈发难受,真叫个肝肠寸断。
叶重晖起身,道:“你若再掉一滴泪,便立刻从我府上离去。”
罗衍忙收了泪,哪还有半分悲伤,把眼泪抹干净,跟在叶重晖身后,一道走出院子。
瞧见府邸里的下人在搬运书籍,他问:“这是在作甚,是何人要远行?”
叶重晖淡道:“如今朝中大局已定,陛下文韬武略,无有不能,我叶家也该功成身退了。”
罗衍一惊,忙道:“恒之这是何意,陛下虽英明神武,但到底年岁尚轻,根基不稳,需要叶相和恒之鼎力相助,再者说,凤君才入宫不久,你们一家子这便抽身离去,凤君不知会有多伤心难过。”
叶重晖漠然不语。
罗衍知道他素来爱重弟弟,又劝道:“自古以来,宫中妃嫔靠的是母族和龙子,才得以在宫中安身立命,凤君是男儿身,注定没有子嗣傍身,倘若在宫中受了委屈,谁替他做主?”
叶重晖理了理衣袖,道:“我倒希望,真有你说的这一日。”
倘若顾琛并非良人,他便有底气,把自己弟弟讨要回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是愿意的。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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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收到密报,冷哼道:“一切尘埃落定,那老秃驴倒是回来了。”
地上跪着的是金吾卫左将军,恭谨道:“有一件事,倒是有些稀奇,空尘前脚刚到金光寺,凤君大人后脚便也到了,似有先知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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