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期咬了咬牙,站在病房门边,没有走过去。
昏迷了许久,钱潜醒来还有点蒙,不过等李恒然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大致理清楚了思绪。
李恒然上下看他几眼,没开口。周尧春眼中满是嫌恶,先一步开启嘲讽:“哟,钱少爷,在鬼门关游走一圈的滋味怎么样?”
钱潜的目光落到后面的叶南期身上,声音很哑:“不怎么样。”
叶南期嗤笑一声。
“阿芙洛狄忒……”钱潜看着他,眼中依旧是那种令人不适的y-in郁感,“好久不见啊。”
叶南期冷冷看着他。
“钱先生。”李恒然淡淡道,“你对昏迷前的记忆是否清楚?是谁对你下的手?你知道吗?”
意料之中的,钱潜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下来。
李恒然也不急,手指在臂弯轻轻敲着,等了片刻,想再次提问时,钱潜开了口。
他的嗓音沙哑、语调古怪,眼神嘲讽,仿佛在说什么笑话。
“当然记得。”他道,“我大哥。”
李恒然搭在臂弯敲打的手指一顿。
抓到的内j,i,an熟悉大家的审讯风格,死死咬牙一言不发,所以对于是谁对钱潜下的手,暂时没有清楚的定论。但即使有过猜想,李恒然还是觉得吃惊。
居然真的是钱家的人下的手。
小儿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所以在他有可能供出什么消息,给家里招来什么祸端时,干脆直接下死手?
确实是死手,要不是李恒然发现得早,钱潜这条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这些人,还真是有够冷血的。
李恒然收起其他的心思,不咸不淡地问:“既然如此,钱先生愿意配合我们做些调查吗。”
钱潜的脸色y-in沉又苍白,像只刚从地底走出来的吸血鬼。他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问:“我的罪会判死刑吗?”
李恒然盯着他没说话。
他笑得神经质:“那我协助你们的话,会不会酌情减刑?”
周尧春道:“钱大少,你想的可真多。”
“钱大少不是我。”钱潜一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呼了口气,眼神甚至有些凶恶,“行啊,他们都给我下药了,我还管他们死活?不过你们别期待太多,我也就是个编外人员。钱家可没那个本事当核心成员。”
钱潜知道的确实不多,至少比薛向榆知道的少,但他了解一些薛向榆也不清楚的事,暂时与警方行程合作关系。
叶南期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只要能把最终的所有做恶人都抓到,他能忍住恶心与痛恨。
钱潜的j-i,ng神不济,没多久又睡过去。叶南期抿着唇,和李恒然一起走出医院,不再被那股消毒水的气味包围了,微微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
李恒然都看在眼里,道:“抱歉,暂时只能这样。”
叶南期摇摇头:“您给我道歉干什么。该道歉的是这群人渣。”
“你做得很好了。”李恒然拍拍他的肩膀,“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执行过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到一个黑帮当卧底,在他们进行交易时,见到了之前从手里跑掉的一个逃犯……那个逃犯强j,i,an了一对母女,尾随她们回家,入室行凶又杀了那一家四口,穷凶极恶。当时我没忍住,露了馅,行动差点失败,林凡为我挡了一枪,躺了一个多月……回去后写检讨,降职处分,又停职了一个月。要不是局长欣赏我,全力保我,可能到现在我都当不了队长。”
说到林凡时,他的神色明显黯然下来。
叶南期猜出那个警方的卧底大概就是这位,没有多问,低声道:“李队,为了这件事你c,ao了很多心,下次……你有空的话,跟我一起去见见姐姐吧,她会很感激你的。”
李恒然是无神论者,不过还是点点头:“她知道你的努力,也会很欣慰的。”
当年的叶南期什么都做不到,现在已经不同了。
两人低声讨论薛景山对姜沅予的企图。才刚起了头,叶南期的眉心倏地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窜上脊背。
身后忽然传来周尧春声音变调的大叫:“车!李队南期!快躲!”
惊呼声四起,前方急速奔来一辆车,见到人丝毫没有停顿,反而直直开来,横冲直撞。
那声大吼响起的同时,叶南期使劲一推李恒然,自己也被人一把拉到旁边。
电光火石之间,车堪堪撞在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叶南期的手臂被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惊魂未定之时,那车居然掉了个头,冲李恒然再次撞去。
好在附近有个花坛,李恒然冲过去,在行人的尖叫中,那辆车两次袭击不成,立刻转头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开车袭警,还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除了那个组织寄快递威胁李恒然的人,还能有谁。
叶南期的心脏狂跳着,头一次距离死神这么近,脸色都止不住地发白。还好张酩离他近,瞬息之间拉了他一把。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瞄到的车牌号告诉了周尧春,才转身看张酩:“谢谢……刚才好险,你救了我一命。”
张酩还保持着冷静,摇摇头,给他检查了一下,看到他被擦伤的手臂,摸出手机想给沈度打电话报告。
叶南期连忙阻止:“没事,没大碍,别告诉他了。”
张酩听话地点点头,趁他转身去看李恒然时,默默给沈度发了短信。
李恒然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嘱咐叶南期回医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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