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又不知如何看待这对男男了,不过婴儿软糯糯一团,很喜人。从未如此般熬夜出大力,古吉神思不济,终是累合了眼。
醒来已是午后,青年不在家,古吉去厨房揣了四块馍,又重妆了一番,方匆匆出了院子,上了官道。
春雨淅沥,夜雨连绵。泥裹满了脚,太阳露脸,步子迟滞。马车,板车也吱嘎着超前,逆后。偶尔也能遇上一、二南行乞丐,扬起脏脸,招呼一声,又各奔前路。
连晴数日,官道扬尘。附近村子,井底水已浅露淤泥。板车上水桶数个,不知从何处运来。古吉能讨个口润身爽,乡集上八文四r_ou_包,四文两烧饼,揣着,边吃边赶路。入县城,则换身衣,歇间下等房,洗好、睡、吃饱,再游个一日,看嫁女,娶亲,审刑,丧葬。
三月初,合谷县,勤书商号《江湖风云录》面世,所摆位置并不显眼,古吉翻了翻,仅买了一册《渠引术》。
日头见大,已有热气,古吉抹汗,脸更花了。马蹄声疾来,回头,青衫斗笠一幌即逝。这两日,此类情形时有发生,总也瞧不清人,更有一批批手持刀剑者急行,脚不沾地,状如鬼魅开道。马车也越发急切了,尘烟中可见撩帘玉酥手。
莫名激动,前方必有一场盛会!古吉步子急切了。茶棚人声鼎沸,不光是茶棚,酒楼,客栈,花柳巷,饭馆,处处人声鼎沸,佩刀剑,带纱笠者时有可见!
洛丹城,尚明国北兴道府辖下,是官方所认唯一武林盛地。此城属x_i,ng特殊并离了官道五里地,城内常居户皆为江湖旺族之属。官衙仅接非江湖x_i,ng报案,起监视武林之用,城主一职皆由城防武卒军二级副将轮流担任。
傍晚赶到了洛丹城城外土庙,拿吃食讨好了乞丐老大,被默纳入其羽翼下后,便开始静听诸丐议论。
南部洲江湖有一盟主,二魔头,三怪医,四公子,五山,六庄,七洞,八舵,九帮,十隐宗。
古吉双目瞪老大,此江湖已然非一国之势了,更非他笔下之小格局,难怪《江湖风云录》贩售不利。
听了大半宿,古吉醒来,土庙已空,知诸丐已从狗洞入了城,他便恹恹离了土庙。城墙映着晨曦,望了会儿洛丹城,承受不来刀光剑影,躺着中枪之事得杜绝在源头。古吉转身,往官道去了。
三月二十八,清早,嘉熹县,三十里外官道上,长龙前游,绵绵不绝,古吉候在路旁,望着高头大马上须发花白之人,他左右皆是骑马着盔甲中年将领,身后亦是近百骑马青年少将,绵绵步兵胯上带刀,背负弓箭,腰缠绳索而疾行。
“尚有一百五十里便到京城了。”
“架南县停驻。”
“此次换防……”
声音渐远渐弱无。古吉原地呆了两个时辰,才见到了队尾运粮板车。啃了所剩最后一块烧饼已是午后,古吉尾随大军,匆匆赶往阳伯村。
天已黑尽,古吉翻进了一户黑灯院,找着柴房睡了一个早起,又挨户拿铜板换食,倒也得了两大个儿热馍。
四月初一,古吉进入架南县辖下,官道两侧都是大村,人口不下三百。田地头,麦粒金黄,稻苗筷长。
架南县与京城之间驻扎了十八万大军,并因此设了关卡。古吉进退不得,挨讨了数村,被人赶了七次,他只得在一村村头草剁子下落脚。初七,上午,草剁子下,古吉啃着换食所得馍,听得数次苍老咳嗽,便寻声找了去。
第11章 第 11 章
咳嗽似撕破了胸腔,从村东矮绵瓦屋,连续不断传出。古吉拖着破布袋,转过村后巷口院墙,j-i栅栏,前上方,门坎处,一拄拐老头儿正驼背腰腰捧腹大咳。门槛上,放着一只陶碗,老头儿弃了拐,伸手够碗,没够着,人也跌坐在了地上,越发咳了起来。
古吉拖着破布袋跑上了门坎,端起陶碗,一手轻拍背,一手递喂水。碗冷水更冷,但时不待人。
褶子脸埋进了陶碗,汲了水,又连咳了数声,老头儿喘回了气,浑浊豆光眼瞧清了眼前破烂泥猴儿,亮了一瞬。
“乖孙儿,扶爷爷起来。”
扶人进屋时,霉味冲鼻。待老头儿坐上床,古吉方打量起这y-i-hi屋子。床无帐,补丁被子凌乱,长圆条蓝布枕中泛黑。床头右墙上挂着一盏油灯,下方,木柜半人高,矮几上摆着褐色长嘴陶壶,附近是一张小木凳。两扇明纸窗户紧闭,支窗木杵蛀孔繁多。古吉先撑开两扇窗,屋内顿亮堂了。
“会生火做饭么?”
老头儿声音激动。不敢去瞧人,古吉点头道。
“会。”
老头儿指着木柜。
“这里头有米,面。屋外地坎下菜地有大白菜,柴房有j-i蛋,你去厨房做饭来吃。”
没听老头儿所言。古吉打开柜子,取了面,外出左拐入了厨房。生火烧开水,洗了手脸,就着剩余热水涮洗了锅碗筷刀等一应厨具,又烧开满锅水,去屋子提来长嘴陶壶清洗后,灌了大半壶水,再提放回茶几,涮了矮几上碗,先冷了半碗开水在木柜上。
跑下地坎,摘了一颗白菜,掐了紧邻两根葱苗。剥了两片白菜黄叶扔进栅栏,两只母j-i咯咯叫唤了起来,也多了丝生气。
厨房味料丰富,除了盐巴,辣子粉,椒粒,还有一小陶缸菜籽油,八角,□□,陈皮,桂皮,白糖,米酒以及所炼一小罐猪油。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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