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涵武功高,耳力也好,这对话自然听入了耳朵。
江晓阳已睡过去了,睡在他的膝盖上。
阮玉涵抚摸着江晓阳的头发,暗自思忖着今日的事情。他在江湖上闯荡日久,挨饿受冻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江晓阳从小娇生惯养的,估计是撑不住的。他想着自己亲娘心软,半夜十有八九会来送吃的,不过如果他爹硬要他妥协的话,半夜应该会拦住……
若是这样的话,该怎么把江晓阳给送出府去呢?
月上柳梢头,但是阮府却还是灯火通明。
阮母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低声道:“你真打算一直不给他送饭,让他一直跪下去?”
阮父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她这么说,便道:“现在不过是饿肚子,吃点苦头。若真‘成全’了他们俩,你想想六王爷会怎么对老七?”
阮母低低一叹,道:“难道你饿得了他?若他真想和那小侯爷在一起,你便是把他活活饿死,他也不会向你低头!”
阮父当然知道这一点了,若阮玉涵的骨头不硬,那也不敢得罪朝中如此多的人物。但这事和别的怎么一样?他身为人父,绝对松不了口。
“那小侯爷还和玉涵一起跪着呢,难道你也要饿他?”
阮父道:“下人禀报过了,小侯爷早已睡着——”
“那等他醒来了呢,你也不送?”阮母摇头道,“这样还不是得罪了六王爷。”
阮父道:“现在饿着他们,至少不关乎x_i,ng命!”摇摇头,又道,“你若真心软了,便想想六王爷知道这事以后会怎么发作!”
以皇家的脾x_i,ng,定然是护着自家人,把那个敢勾引自家人的坏小子给咔擦了。不管怎么说六王爷都是皇亲国戚,阮玉涵什么人都可以招惹,却不能去招惹皇家!皇帝再对他有好感,这远近亲疏,难道还会分不清楚吗?
阮母深深一叹,只得不加干涉,然而等阮父睡着了,却还是从小厨房做好了东西,带着婢女拎着食盒往屋里送。
那屋门外的人老早就候着了,拦下阮母道:“老爷吩咐了,不许往里送东西。”
阮母道:“他是子时前吩咐的还是子时后吩咐的?”
“这……这自然是子时前。”
阮母便笑道:“子时都过了,那日子也过了一天。昨日的吩咐今儿个未必作数,再说了,难道你们真想饿着七少爷和小侯爷不成?”
那屋外的小厮愣了一愣,犹犹豫豫地对视一眼,又道:“夫人,不是咱们不给您开门,也不是咱们不着紧七少爷。实在是老爷说若其他人进了屋子,甭管是少爷小姐老爷夫人的……那,那都要把我们两个的腿打断!”
阮母沉下脸来:“这个倔驴。”
阮玉涵在屋内听见阮母的声音,轻轻道:“娘!”
阮母目光登时一动,拉拉贴身婢女,道:“你听,可是玉涵在叫我?”
那婢女道:“是啊,好像是七少爷的声音。”
阮母便又对门前的人道:“不许进门,在窗前总行?”
那两个小厮道:“老爷未曾吩咐窗前。”
阮母笑逐颜开,招呼婢女来到窗前,阮玉涵并不起身,阮母和婢女把窗户弄开,把食盒用绳子绑了放进去。
阮玉涵见那食盒一愣,转瞬间又道:“娘,您暂且莫走,孩儿求您一件事。”
“你可知道你父亲这次可是铁了心了。”阮母叹了一声,方道:“什么事?”
阮玉涵道:“把晓阳接出去吧,他未习过武,如此怕是吃不消。”
阮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玉涵啊,你只想着他吃不消,可曾想过你爹娘我们也在为你提心吊胆啊!”
阮玉涵道:“娘,我与他怎么说也算经历了生死,对爹娘尽孝孩儿自不敢忘,但是不能为了尽孝,就做了薄情寡义的人!”
阮母低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像和他在一起就有情有义了一样。要知道他的名声可差得很,我看那小侯爷长得也算标志……”
“娘!”阮玉涵沉下脸来,知道阮母这是说他为色所迷呢。
阮母笑了一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他。从小到大这么护食,也不知你这脾x_i,ng是好是坏!若为娘的说句话,我便说你的容貌比他还好看百倍,指不定是他——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能把他弄出来,但是你……”
“我会继续听爹的话。”
阮母低低一叹,道:“玉涵啊,就是你爹这里妥协了,六王爷那里可怎么办?”
阮玉涵一愣,皱起眉头道:“我与晓阳会一起向六王爷求情……”
阮母在窗前但见那小侯爷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腿上,睡容模样倒也显得安宁。
“唉……”
若真求求情六王爷就能答应,他父亲也就不用那么为难了!
阮母招呼着人,轻手轻脚地进去。
那小厮想拦,阮母便皱着眉头虎着脸道:“我们是要把小侯爷接出来,就是明天老爷知道,那也只会夸你们!小侯爷在阮府受累,被旁人知道了可是杀头的罪名!”
小厮们登时跪下,连声道“不敢。”
阮母便笑道:“起来起来,不要弄出动静,把人给惊醒了。”
那厢阮玉涵在屋内,轻轻把江晓阳抱起来,江晓阳轻咛一声皱眉,阮玉涵便点上他的睡x,ue,运了些力……
江晓阳便立刻睡熟过去了。
两个婢女把人半抱了出去,阮玉涵手指一动,还是没有拦下。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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