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宝贝,”黎簇摇摇头,“别看外边修得不错,里面就是个毛坯,还挺原生态的。”
推开庙门的瞬间,吴邪忽然觉得身上发冷,他看看四周,发现庙里的环境很熟悉,竟然是之前他到过的山洞。
昏暗,幽深,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藤蔓,一条条都长着九指大手,缠结在一起,植根于结实的青铜树身。刚才爬进来的地生胎呆萌地坐在树下正中的地方,一边流口水,一边玩自己的手指,看见吴邪进来,抬起头乐呵呵地笑了笑。
这是吴邪第二次跟地生胎对了个正脸(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那玩意儿还在石头里),他眼前花了一下,一阵恍惚,居然从那个婴儿头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老实说,这种感觉相当诡异,并且破绽很大,一个成年人的面孔贴在一个婴儿的头上,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
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很简单的把戏,不是这个小屁孩会变脸,它只是让人看见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而一旦这个念头表现出来,就会被看见的人传达给其他人,造成一种群体x_i,ng蒙蔽。
安静而空旷的环境里,吴邪的笑声显得十分突兀,不过他丝毫不介意。张起灵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抿在一起,似乎在等他笑完。
“o?poβ?po?。”等吴邪终于安静下来,张起灵清晰地说出了一个词。
吴邪的反应很快,马上接过话头:“ouroboros。”
他把古老艰涩的拉丁名词用英语说了出来,听起来稍微圆润一些,也去除了一点神秘色彩。ouroboros,衔尾蛇,自我吞食而不死,循环而无限大,数学符号“∞”的来源。
“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比你多。”
张起灵问得很干脆,吴邪的回答比他还干脆,并且镇定自若。
然后吴邪看见眼前的男人突然动了,而他自己身体一轻,喉头一紧,被两根发丘郎中指无比j-i,ng准地扣住了要害(很久之后吴邪在笔记里补充: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同时完成,只是因为文字线x_i,ng排列的局限x_i,ng使它显得缓慢了而已),或者说用“抠”这个字更为准确,因为张起灵手指的力度非常惊人,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只要再稍微一捏,就能让吴邪的脖子马上断掉,一百颗大力丸都救不回来。
吴邪没一会儿就憋红了脸,眼睛里却在笑。
他心想真他妈美妙,张起灵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跟他对着干,也正因为此,他的局无论怎样j-i,ng心设计,都会有一个松动的线头,一旦扯开,满盘皆输。就像现在,他曾以为无论如何,张起灵至多打晕他,而不会急到要掐死他的地步,没想到还有“失忆版张起灵”这种可怕的生物,一言不合,杀无赦。
吴邪不挣扎,也不浪费氧气骂娘——事实上压根说不出话——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起灵的眼睛看,似乎要牢牢记在心里,方便做鬼寻仇。
无论张起灵喝过几国的洋墨水,会多少种语言,终究还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天朝人。他的瞳仁比平常人要深,而肤色又偏白,对比之下看起来就格外y-in郁深沉,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尤其是在他表现出杀气的时候,可以使人瞬间明白目光杀人的真谛。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东方人的长相要比西方人柔和,但有时候那种黑白分明却可以令人不寒而栗。
吴邪看着看着,眼睛里笑得越来越厉害,喉咙里极其艰难地“哼哧哼哧”冒出几口气,眼睛渐渐开始向上翻,四肢也生理x_i,ng地抽搐起来。
第46章 死棋
人在缺氧到极限的时候感觉相当奇妙,这也大概正是年轻人之间流行“窒息游戏”的原因。不过吴邪目前没觉得爽,只是全身轻飘飘的,跟氢气球差不多,喉头上的力道也被这种失重感掩盖了不少,有一种要得道成仙的错觉。
恍惚间,他觉得张起灵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悲哀,颇有点菩萨降妖除魔时的怜悯意味。他心想原来自己面子这么大,都已经升级成混世魔王级别了,不被除掉都对不起人民群众,只是可怜那阎王爷,往后的日子可能会j-i,ng彩一点。
事实证明吴邪想错了,张起灵连那点悲哀都不一定会给他,说不定是给了阎王爷。等吴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即将飞起来的时候,喉管突然一松,大量新鲜空气霎时疯狂涌入。他的脑子仿佛遭遇了强劲电击,一瞬间处于放空状态,却又兴奋无比。同时,他重新感受到了地球引力,虚脱地落在地上。
原来最爽的不是缺氧到极限,而是极限之后再度与氧气碰撞。吴邪仰面朝天,两眼中半天找不到焦距,张着嘴,胸脯几乎是机械式地大幅度起伏。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回视线,一眼就看见张起灵站在旁边望着他,表情好像很无奈。
要怎么处置?该拿你怎么办?这就是吴邪从那张脸上读出来的信息。于是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等觉得可以开口了,笑着说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意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_ou_,任君宰割。
张起灵叹了口气。他叹气的样子让吴邪错愕了一下,然后皱皱眉:“小哥,你没有失忆。”
张起灵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坐了下来,离吴邪大概只有一步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之间减少了一方盛气凌人的感觉,吴邪不确定张起灵是站累了,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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