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东西能以毒蛇为主食,那就一定有自身的实力,黎簇看过獴与蛇类相斗的视频,节奏快得他完全看不清。假设一獴一蛇的缠斗是华山论剑一挑一,那么如果这里的百来只獴全部向他们展开进攻,未免太虐心了。
一想到自己的尸体要被这么多牙齿撕碎,黎簇不由得气血上涌,索x_i,ng豁出去了,看准一个朝他亮出尖牙的獴,扬手就是一巴掌,可惜没打中,只能再接再厉。藏人一边躲避一边前行,估计也是被弄烦了,对黎簇说了声“别动”,抽出一把雪亮的藏刀。黎簇只看到刀光亮了几下,紧接着一股腥臭直往鼻子钻,低头看时脚边已经躺了好几只被剖腹的獴,缩着四肢在地上抽搐,始终不死,伤口里的血居然也是绿油油的,稠厚得像脓,叫人直犯恶心。
这一动手相当于是正式宣战,獴再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蛇j-i,ng转世,苍蝇一般地围了过来,浓重的体味差点把黎簇熏晕过去。他猛然记起獴类有臭屁腺孔,脸色顿时难看了好几分,心想他妈的就算是被蛇咬死也比被獴臭死来得好,只是他眼睛看花了,只能捏着鼻子乱踢乱拍。藏人对着满眼的皮毛爪子倒是一点没慌,藏刀起起落落,切豆腐块似的杀了一地尸体,眉头都不皱一下。
原本以为这群獴要全部被剖腹断脖子才肯放他们离开,然而尽管地上重伤的獴远远不够其总数,但随着黎簇和藏人不断前进,s_ao扰他们的小东西越来越少,等他们站在洞x,ue深处的一扇门前时,身边已经连根獴毛都没了。
这些獴的行为太过怪异,就像被设置了一个固定的攻击圈。黎簇觉得自己是在网游里打副本,进圈开boss,出圈拉脱离。
“往前看,”藏人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推门进去。”
眼前这扇门跟水底的门非常相似,黎簇看了就觉得倒胃口,心说汪家人闲得蛋疼,居然有空到终极里开动物园。他试着推了推门,谁知刚一碰,手指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十指连心,黎簇条件反s,he地立即缩了回来,一看,手指上已经多了个伤口。
“开什么玩笑,这门还会咬人?”黎簇不可思议地问道。他用手电照着凑近看了看,这才发现门上有不少尖锐的刺,其中一根上就沾着他的血。刺很短小,但绝对锋利,就像汪家人的行事作风,低调,但一定有高杀伤力。
“血,涂上去。”藏人说道。
黎簇试着把受伤的手指摁在刺与刺的间隙里,随后感觉这门像卫生巾一样把自己的血吸进去了不少,片刻之后,门缝里开始往外冒出滚滚的蓝烟,同时还响起了奇怪的乐声,黎簇听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是号角声,然后又连连摇头,世界上哪有这么空灵诡异的号角?
黎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什么。他没多少音乐细胞,偶尔看过一些介绍乐器的书,还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黎簇”这两个字是黎族的一种乐器,汉语里叫大洞箫,也叫低音嘟噜,后者听起来尤其可笑,连他自己一想到都忍不住要笑几声。
听他在一边笑,藏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黎簇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笑得像个傻逼,拍拍脸恢复面瘫。
也不知道这时候低音咕噜响起来是什么效果。黎簇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音色居然和乐声很接近,心中顿时一惊。正在这时,门“吱吱呀呀”开出了一条缝,浓重的蓝烟里隐隐显现出了一队人马。黎簇脑子里警报狂闪,紧接着手电突然暗了,两人的世界里一片漆黑。
***
只有真正站在某个人的立场上,才明白他当初的难处。
胖子有点尴尬地摸摸下巴,心想要瞒住什么事还真难,尤其是对方是张起灵。他回忆起当初张起灵一张闷油瓶脸、打死都不开口说真相的样子,膜拜之情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梁湾被文身烧得头昏脑涨,看着胖子和张起灵两个人的僵持,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里只有你们两个男人,你们得带我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瞥了张起灵几眼,结果发现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意思,只能嘟囔一声,移开视线。
梁湾之前第一次见到张起灵,就已经认出了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没头没脑被拖进地下,居然还能跟这个男人再见面。此时的张起灵没有了在病床上的虚弱,浑身都写着“利刃”两个字,连低头思考的样子都仿佛是出鞘前的预备。
梁湾其实从未认识过张起灵,只是无缘无故地在若干年前那一面之缘后被吸引——张起灵的确有某种吸引人的特质,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他就像神秘的本源,轻易地就能引发所有人的本能好奇。
一定有人爱上过他,也一定有人在恨他。梁湾叹了口气。这种人是不能见的,他不自觉地使人被吸引、被迷恋,但直到那些人的爱变成了恨,他也不会意识到要给他们一点点关注与驻足。想着想着,梁湾就就慢慢地转开了注意力。不切实际的东西很容易使人发疯,她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想让自己有太多想法。
胖子摊开手表示他也没辙,反倒是张起灵突然问道:“你是从哪里下来的?”
“我不太清楚,”梁湾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很黑,手机还剩下两格电,但完全收不到信号。我不敢太费电,差不多是摸着黑挪了一整个钟头,才看到你们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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