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得他的脸颊生疼,嘴角却仍是不由自主地保持着那一抹笑容。
仿佛这雨,能洗去他满身罪孽与鲜血。
他的左手,握着一柄泛着银色光华的灵剑,名曰:一夕。
……
据传,灵剑一夕与古剑九渊,伴生但却相克。
据传,每一任的一夕剑主与九渊剑主,皆是死于彼此剑下,从无例外。
……
魏明流闭着眼,脑海内完全不自控的想起曾经与魏若无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人的眼就像一抹幽黑无底的深潭,静静看着你的时候,总有一种时间静止、陷于他的凝望而挣脱不得的错觉。
那人的嘴唇很薄,可除了他魏明流,江湖之中却无一人认为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是一个分外薄情之人。
那人的手,修长有力。
还有……
那人最初看他的双眸,是世间最纯粹温暖的微光。
可惜,却被自己亲手毁去了。
“魏若无。”
魏明流依旧闭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妄图抑制住自己内心汹涌着的酸涩。
“凤夙。”魏明流睁开眼,看着那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红瞳魔头,目光中唯有无边的森冷之意。
“今日,一夕剑势必除你,还天下一个太平!”
“呯呲——!!!”
两股强大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将周遭的雨隔绝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分外寂静的空间。
魏明流身形一闪,以r_ou_眼不可见的速度朝凤夙攻去。
倘若一夕剑想以自身鬼魅般的身法与灵动的剑意取胜…是半分胜算也无。人人皆知,这魔主凤夙找的宿主——运用夺舍之法获得的身体乃是属于九渊剑圣魏若无!
而魏若无,最可怕的便是直觉!
故,魏明流每一次的攻击,都会被凤夙本能般的预料到。
而此时,魏明流却像是抑制身上的伤病到了极限,喉咙一甜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
魏明流漠然地拭去自己嘴角的鲜血,随即立点周身几道大x,ue,朝着凤夙的左边空挡疾驰而去!
凤夙越战越狂,眼里的血色愈加深重。他能感觉得到!对方渐渐削弱的力量与战意……只要如今这代表着整个中原的中流砥柱一夕剑主一死,意味着整个中原……甚至天下!都将臣服于自己!
魏明流拿剑的左手一顿,凤夙便把握住这微妙的机会,一剑刺向对方死x,ue!
然而!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魏明流的左手握住一夕古剑,在那一瞬,用胸膛反其道而行之的迎上了对方的九渊古剑的剑尖,而更加便捷地将一夕剑刺入对方的死x,ue——
自一夕剑之中爆发出非常极端刺目耀眼的银色光芒,霎时将两人的身影吞噬于其中!
凤夙瞳孔一缩,随即面部一阵扭曲,爆发出痛苦的惨叫:“魏明流,你竟然敢——!!!”
“哐嘡——!”
失去一方剑气的支撑,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凤夙大口大口的呕出胸中的淤血,手中的九渊剑竟被打落,而魏明流……正用左手持着一夕剑,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不该太过信任这具身体的本能。”
“你这个疯子……”凤夙不可置信道:“即便你用左手,但明明判断没有任何错误……”
“我与这具身体的主人生活在一起多年。”魏明流嘲讽地看着有些狼狈的魔主:“我比他,更了解他自己。”
“哈哈、哈哈哈……”凤夙愤而嗤笑,俄而猛然警醒:“魏明流,你当我凤夙是傻子不成,若单是你的左手剑,也不会给予我如此沉重的一击——你真是个疯子!竟敢修习神来之笔那个老不死的留下来的诅咒之书!你知不知道你修习又动用之后,会有何等下场!”
弃剑道,乃神来之笔为一夕剑主与九渊剑主留下来的古剑谱。此谱天生克制八剑剑主所得的问剑决,然而百年来出世的一夕、九渊剑主,除了魏明流,从无一人选择使用它——
它虽能在一段时间内极大的提高人的功体修为,但其代价便是……
魏明流平静地说:“五感尽失,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恍若说的并不是自己。
“可那又如何?”魏明流抬眼看着凤夙:“我不在乎。”
“不愧是一夕剑主,果然是我输了。”凤夙仰头大笑,无回峰上回荡着他苍凉的笑声,被一夕剑命中死x,ue,他再无多余反抗的余力,而魏明流的下一剑便能置他于死地。
“可叹我凤夙费尽心力、功高一世,虽说成王败寇,最后却因这等事而死,实在可笑、可笑!”
只觉颈间微凉,凤夙闭眼,却迟迟未等来对方下手。
这个战胜了天下人皆为之惧怕心颤的一代魔主的白衣剑客,此时拿着剑的左手竟在微微发抖。
凤夙感受到微凉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前,虽是颤抖着,但始终…不肯往前。
只不过剑尖一送的事,他一夕剑主造下的杀孽不可谓些少,如今却是犹豫或者是害怕了?
要知道,魏明流只有这唯一一次机会。时间一过,他便会逐渐失去功力,然后步入黄泉。
不杀,则天下亡。
睁开眼,大雨朦胧之下,依稀可见魏明流木然的脸。
凤夙眸光一闪,霎时便懂了这其中的缘由。他打量着眼前已然心绪不稳的人,目光暗藏y-in狠。余光扫向落在一旁的九渊剑,暗暗算计。
半晌,魏明流才恍惚般地开口。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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