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比一般姑娘更沙哑、别有风情的雪鸦,邪美妩媚的眼眸滴溜一转。「怎样,各位妹妹们,见了魏大人后的感想是?」
几名姑娘害羞地笑着,低声地交头接耳后,其中一人代表回道:「妹妹们都心服口服了,英伟不群的魏大人与美丽不可方物的姊姊,真是天造地设之合。好羡慕姊姊能找到这么好的相公,不知何时才能轮到我们呢!」
「呵呵,乱点鸳鸯,什么相公不相公的?我和他可没这情分。反倒是妳们,谁有本事可以让魏大人替妳赎身,姊姊我还会包份大红包祝福妳们!」
几名姑娘听了,喜形于色。她们争先恐后地将「魏大人」团团围住,「我为您挟菜」、「我为您倒酒」、「我来帮您捶背」等等,拼命想赢得他的好感。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今夜在下只想安静地喝杯酒,除了雪鸦以外的人都请离开吧。」
一盆冷水硬生生地浇熄了姑娘们的热情。
雪鸦只好一个个安慰着垂头丧气的她们,送她们离开包厢。转过头,叹气地说:「你啊......怎么就不能对姑娘家温柔一点?」
闷不吭声地动手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干。
「怎么,照王又给你气受了?」
「没有。」
「呵,你想骗谁啊?我要不要去打盆水,供你照照自己那张臭脸?」
「......」黑瞳一黯,取过酒壶,还想再添酒。
这回雪鸦手脚快速地遮住了杯子口,黑白分明的灵气大眼,含带警示意味的冷一睇。
「这一壶要价百两的美酒,可不是给人喝来泄愤、喝糟蹋的。你这么想醉,让我直接在你的手上扎几针,包管你有昏沉沉、晕陶陶的感觉,还不用浪费我的好酒与你的银子。」嘴巴上说得吝啬,口气却难掩对他身体的关心。
「不用了。」
「信不过我?」柔笑道。
「我知道你身怀嫡传自妙手神医壬安的高明医术,普天之下没有比你师徒更高明的大夫了,但问题并不在此......我答应你,我不牛饮,你就让我喝吧。」
雪鸦瞅了他一会儿,轻叹口气,慢慢地移开覆在杯口的柔荑。
「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喝吗?这儿酒多得是。问题是,我这儿卖的酒没一种能治得了你的心病。我不再悬壶的理由,是因为折磨世上人最多的并非身体的病,而是心里的病。我治得好一个人的身子,治不好他的一颗心也没用。」
人即使死了,在别人的心中还能活得永永久久。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死了,纵使呼吸在,那也不过是具行尸走r_ou_。
有了这层领悟之后,雪鸦才会栖身于青楼,过起看在别人眼中是生张熟魏的卖笑生活,也不在乎。只要能够给人们一时片刻的欢笑,纾解纾解日常的苦闷,总是好事一桩。
「放弃吧,别再为上头的人干的蠢事而自责、痛苦了。他听不进你的劝,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他自己愚昧。」
魏子鸷一句抱怨也用不着说,雪鸦早早猜出他苦恼些什么。不,该说魏子鸷有哪回不是因为他的主子而喝闷酒的,雪鸦还真想不出来呢!
「殿下他并不愚昧!」
「更糟。至少原谅一个蠢蛋比较容易,因为不知者不罪。可是原谅一个明知故犯、善于勾心斗角又心狠手辣、爱耍心机的小人,可就不容易了。」
魏子鸷无法反驳地咬咬牙。
「你这样正直又嫉恶如仇的人,怎会偏偏对八皇子之中个x_i,ng最糟的照王殿下效忠呢?你应该去追随绝顶聪明、资质过人的四皇子,或是自大傲慢到不可能采取不入流手段的大皇子,想必能更如鱼得水地发挥你的才干。」
雪鸦的感叹,令他想起了过往的回忆--
往后,你只许对我摇尾巴,其它人的话都不许听,记住了吗?魏子......
当他私自地应允了年方九岁的照王殿下,会一辈子追随着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得面对震怒的双亲,可能还会被逐出家门。哪晓得,拜见了芹贵妃娘娘后,她牵着二皇子的手走过来时,自己差点没惊声叫出。
命运的奥妙,他头一次体验到。
二十个年头,转眼即逝。
他一直保持着承诺,跟随在二皇子左右,不管在天隼皇城或千y-in王都,无论二皇子的幼年、少年或堂堂六尺男儿的人生阶段,他魏子鸷都参与其中,可说是比谁都更亲近也看了更多的照王。
照王的善与恶,良与劣,好与坏的每一面。
大部分的人都看到他恶的、不好的、坏的那一面,但是子鸷深信潜藏在表层的x_i,ng格底下,照王仍旧是一只努力想在残酷的生存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小狐狸。
狡猾心机何尝不是为了伪装自己弱小的一面,所衍生出的智慧?
毕竟在几个兄弟之中,照王的武术既非最突出,帝王学的表现也始终不如人,太子塾的师席给他的最高分数,是战略上的表现--尤其「兵不厌诈」这一项,更是他唯一能击败所有皇子的武器。
善用长处并发挥它,理论上何错之有?
「我从未后悔选了照王做主子。或许你说的对,跟着暮王、邺王,我会轻松快活许多,但是他们两位身边已有许多才干之士,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人并无多大分别。可是照王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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