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感到很好笑,扳正她的双肩,“她嫁人你着急什么啊!”
小玟眼里带着水花,“公子你不是很喜欢月欣小姐吗?刚才公子不开门,奴婢还以为公子……呜呜呜呜”。
韩夜递给她一块手绢,“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送水果的小王说,月欣小姐明日要嫁给李唯大人,奴婢这才赶着告诉公子。”她支支吾吾的说:“公子要是愿意,现在就去找月欣小姐,指不定小姐现在正后悔着呢。”
韩夜偏头想了想,有心给这姑娘卖弄卖弄,道:“不用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小玟有些沮丧,“公子是嫌弃月欣小姐吗?”
呃,窝边草是指二手货么?还是窝边草就好比兔子的大门不能随便动,动了就会漏风?抑或兔子将窝边草吃光了,一旦真的到用时,没有近水可解急?
韩夜道:“小玟,你知道兔子的天敌是什么吗?有老鹰,蛇,还有狐狸。因为兔子生x_i,ng胆小谨慎,所以它除了自己常住的那个洞,还会多挖两个洞以备不时之急。兔子清楚若是吃掉自己窝边的草,就会更加的危险,暴露于众。你看连它都这么的清醒,我又何必执着呢。”
“公子,奴婢不懂。”
“嗯,窝边草就好比兔子的近邻,你看它都不动近邻。而月欣是我的表妹,是我似血而生的亲人。我怎么能对她下手呢?”
小玟像看到了自己此生以来最奇特的事,她的嘴半天没合拢,“那……公子会……祝贺……月欣小姐吗?”
“当然”。
何月欣嫁人的这一天,韩夜本来是不想去的。然而到了中午,脑袋突然疼痛起来,像电流滑过令人诧异。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求求你去吧,去看她一眼,也让我死心。
原主初次见到表妹的胡搅蛮缠,他看何月欣的眼神,他隐忍不得的焦躁,他求而不得的自暴自弃―――
一一浮现。
罢了,他霸占了他的身子,就去看一眼吧。
韩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贺礼,坐在椅子上等他。韩夜随意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很苦。
问小玟这是什么茶,小玟说是苦丁茶。
韩夜仔细的瞧了瞧它:色泽润绿,汤色碧青,叶底鲜华。初尝时略有苦涩,回味却是甘甜无比。
韩夫人见儿子一杯一杯的喝,忙挪步过来夺下杯子说道:“我和你爹就不去了,你去的时候送上二百两银子再把这几件贺礼拿上,怎么说我也是她姨妈,不能薄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绣花褶裙,鞋子却是绿色的帆布棉。韩夜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越看越应景。不由的说,“娘,您今天穿的真好看。”
韩夫人假意嗔怒道,“你懂什么。红配绿,赛景天。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诚实多了。
韩夜笑着出了门,只觉得胸中郁气难平,怎么也压制不下去。这场婚事他是十分赞成的,只是脑中为什么出现了两个小人,在打架呢?
难道原主残余的魂魄还未离去,见心爱的女子要嫁他人,想争夺身体的主控权么?
他狠狠的捶了一下脑袋,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一路上,听到的多半都是炳阳美人何月欣小姐,与礼部侍郎李唯大人缘结连理的话语。有的人说才子佳人乃命定,立即有人反驳还得人为;有人说何月欣小姐好运气,因为李唯大人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卖r_ou_的大婶讥笑:说不吃r_ou_我还信,野猫都偷腥呢,更何况是个男人。
沉默的男子断邪念,多情的女子挥泪斩发丝。红颜知己,成了一段好姻缘;命里有福,谱了一曲安尽欢。
这个时节,海桑花开得正艳,朵朵红叶一簇一簇的,极惹人怜爱。凉风吹来,有一股子梅香草的味道,落在人的身上,竟像黏附了似的,须得轻轻的揉才肯下来。
接过李唯递来的酒杯,韩夜刚喝了一口,就感觉一股苦辣味直冲鼻腔,而后像小爆竹的劈啪声直抵喉咙,呛得他连连皱眉。这个时候,下人们并没有准备凉水,酒水和茶倒是很多。
韩夜手忙脚乱的也不管是什么菜只要能看见就塞进嘴里。当他咽尽最后一口酥萝馍的时候,正是新人交拜。
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他很肯定不是自己想流的。
却控制不住的喝了许多酒。
“你在哭,为什么?”杜颖移步来到他身边,有些惊讶,“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爱上了她?”
“不是,我不想哭的。”韩夜用袖子擦着眼泪,道:“可能是触景生情吧。”
“‘他’还在?”杜颖皱眉,道:“‘他’在你体内,所以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吗?”
韩夜揉着额头,为这突如而来的眼泪担忧,“可是有人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平常没有过这种情况吧。”
“这是第一次。”韩夜又喝了一杯酒,淡淡道:“其实这样也好。如果‘他’能重新掌控这具身体的主动权,或许我们会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
那我呢,我的身体可没发生过这样的异状啊。杜颖动了动唇,终是没说出口。
韩夜只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眼里的悲戚与无助清晰的闪现出来。一缕黑发从他耳边散开,直接落到了嘴唇上,青年却像没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我去上个厕所哈。”受不了他的眼神,韩夜急忙尿遁。
唉,本公子忽悠人的本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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