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学生不是……”
府尹一挥手,傻子被架走了,太子却道:“大人,您这就把他给送走了?那可是刘秀才的继爹啊。”
府尹:“……”
此言一出,刘孝气得七窍升天,浑身发抖。刘母大喝一声,跳起来就向太子冲去:“你个杀千刀的龟儿子,老娘非得撕烂你的嘴!”
!!!
“快、快拦住她!!”府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不就是个休妻案么?要不要这么隆重?他的心好累。哎哟,还敢骂太子是龟儿子,这要被皇上知道了,皇上成什么了?!
衙役匆忙上前阻拦,太子倒是无所谓,他轮回千世,再难听的话都受过,早已修得荣辱不惊,倒是俆妙君忍不了,怒道:“给我掌——”
话说一半,被太子捂住嘴:“没事,你我看戏便好。”
下一刻,只听府尹惊木一拍,怒喝:“这里是公堂,岂容尔等吵嚷?给本官掌刘氏的嘴!”
刘孝惊道:“大人,是他先口出诳语——”
府尹一脸正气,向皇城方向拱手道:“当今皇上圣明,凡有大事莫不广开言路,让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皆可知天下事,皆可议天下事。顺天府门朝京中百姓,既公审此案,岂能不恤人言?蔽明塞聪?”
堂中衙役书办皆是一愣,他们虽不认得太子,但听了府尹如此不要脸的一番话,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衙役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上去就赏了刘母几个大耳瓜子。
“娘!!”刘孝心急如焚,又不敢上前阻止,眼睁睁看着刘母被抽倒在地,脸颊肿胀,双眼无神。如此惨状,让一旁的陈家人痛快不已!
府尹又是一拍响木,道:“刘氏,你可愿嫁给方才那人?”
刘母肩膀猛地一抖,连连磕头:“不、我不!民妇不能对不起孝儿他爹啊!求大人开恩啊!”
府尹不为所动:“那你可是愿绞了头发做姑子?”
“民、民妇……”她儿才刚考上秀才,将来还会做官,她吃了那么多苦,马上就快熬出头了,又怎愿去庙中清冷度日?
“或者,你愿自缢?”
分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刘母刚还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此时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她涕泪滂沱,整个人瘫倒在公堂之上,惹来旁人唏嘘。
“看她之前那副言辞凿凿的样子,原来一旦轮到她自己,也是不愿的。”
“嘁,换了是你,你愿意么?”
“还不是自找的,不就是被碰了下?若是我婆娘,我心疼还来不及,那又不是我婆娘的错,我干嘛与她置气?”
……
刘孝见母亲被逼如此,不顾秀才身份跪地求饶:“学生、我娘分明是被迫的!求大人明鉴!”
“可谁不是呢?陈桂月也无非是被人救了x_i,ng命,而非主动与外男接触。你母亲不想嫁给傻子,不想去庙里,也不想死,可她对陈桂月却如此苛刻,不但推波助澜败坏对方清誉,甚至想要淹死她。有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读了几十年的书还不懂吗?”
“可许多大户不都——”
“大户?哪家大户?”太子打断他的狡辩:“你说清楚一点,再去问问,他们会不会认?!”
这些事本于法理所不容,上不得台面,只是世家大族碍于舆论的私下行为,哪怕众人心知肚明,也无人敢认。
太子道:“论法,泸县县令以七出之名判陈桂月被休,不用问,自是七出中的‘ y- in ’了,但 y- in 乃败坏道德、破坏伦常、混淆家族血脉之罪。你说,陈桂月犯了哪一条?她本无罪,反观你们,竟欲将人沉塘,你们有什么权利动用私刑?!”
“所谓法理,遵法才有理,泸县县令是非不分,断案不善,无视律法,谄媚舆情,就这般庸才,也配为官?也配受百姓赞誉?”
刘孝想要辩驳,却找不出律法中任何一条来指责陈桂月,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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