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顺的反应很快,他逮住时机就冲出去寻找地面上的掩体。李懂慢了一步,一排子弹打在他身边,他下意识躲避子弹,枪却因为不慎脱手而被甩在了一米多远以外的地方。
李懂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头,顾顺叫他把枪捡起来的声音却强迫他脱离这种自我保护的状态。他匍匐身躯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在够到枪杆的时候又是一梭子弹扫过来,他咬着牙忍住躲避的冲动,握紧了手里的枪。
顾顺在这时j-i,ng准地击毙了不断向李懂扫s,he的机枪手,李懂知道顾顺在为他制造汇合的机会,而他也没有浪费顾顺的子弹,迅速就位趴到顾顺旁边,和他一起为锁定迫击炮阵地位置的陆琛扫除威胁。
陆琛对迫击炮阵地的大体位置进行了提醒,但话声未落迫击炮又再次炸响。顾顺和李懂抓住填弹的空隙,迅速在战友们的掩护里摸到一辆尚为完好的越野车旁边。队长冲迫击炮所在的位置发s,he了一发□□,李懂听到他嗓音嘶哑地咆哮:
“李懂——上!!!”
李懂翻上驾驶座,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在这种平原地貌上的车辆很容易被锁定,他只能尽可能地让车的以不规则曲线作为运动轨迹,但扫s,he的流弹还是会击中车身,这种时候人会不会受伤只能看运气。而队长的消息让他心头又是一沉:对方有狙击手。
车开到一片山石附近,李懂迅速停车,二人随即跳下车分开行动。
李懂压低身子,迅速向一个视野比较好的掩体山石跑过去,顾顺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他说他来解决敌方迫击炮阵地。他应该也在跑动,声线带着抖动,也裹挟着呼吸产生的气流,气流窜进耳朵里的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但李懂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又是哪里像。
“我一开枪,对方狙击手一定会锁定我的位置,你尽快把他找出来,收到回复。”
“收到。”
大致把整片山分割成几块区域,李懂按照直觉和经验去观察最有可能被狙击手据为根据地的地方。他很清楚这时候不能着急,但是队友在下方四面受敌,顾顺一开枪又会暴露位置,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不急。鼓膜里传来鼓点一样密集的心跳声,额头上的汗水淌进右眼,烧得眼眶生疼。队长喘着粗气大声询问着顾顺是否就位,那边的回复是没有。
……又是迫击炮和爆炸的声音。
李懂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明晃晃的日光下在几百米远之外寻找一个隐藏得极好的狙击手对眼睛来讲是一种折磨,对心理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烟雾炮用完了,狙击炮将会不断地炸响,队长他们会怎么样?那些侨民又会怎么样??他知道答案,但是那答案混着鲜血与泪水,他根本不愿意去想象。
但炮声在此时戛然而止。
李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笑意,带着不可思议与理所当然。
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声线偏低,语调里带着一点漂浮起来的傲,乍一触及只觉这声音过分随意,但当那几个字真真切切地从耳机流向大脑的神经中枢,你的呼吸会放缓,肌r_ou_的紧张痉挛会消失,因为那声音镇定自若而掷地铿锵,过于狂傲又足够冷静。
就是这四个字——“顾顺就位。”
李懂感觉自己的心几乎从嗓子眼落回了胸腔,他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李懂就位。
顾顺开枪了,那么他的位置势必已经暴露。
但是没关系,你来瞄准狙击,其他的,交给我。
【3】
火焰横肆,惊呼和生命都被炮火掩埋。顾顺跳下车的时候顺手揽了一下被气浪掀得在地上滚了好些圈并有继续滚下去的趋势的李懂,向队长报告两人没事。
顾顺看到李懂的眼睛里写着惊愕,但是那情绪很快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色彩,可能是愤怒可能是悲伤。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中国国境内已经快七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哪怕是作为特种部队的蛟龙,也不会有人经历过这样的战斗。联合军演和追击海盗与这样高烈度的战争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顾顺知道李懂眼睛里的情绪缘何而起,因为他同样惊愕悲伤愤怒。
战争永远残酷暴戾,而现在就是战争。
两人在支援队友的途中发生了一点小乌龙,不过好在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汇合。顾顺只觉得有种有劲不知何处使的感觉,才跟他说过战场上子弹躲不掉,结果这家伙还是没忍住,还把枪给落地上了。
顾顺只能冲他吼一句:“等什么,把枪捡起来!”然后给他狙击支援。
战场上,子弹躲不掉。但如果手里没有武器,血r_ou_之躯怎么去和枪炮兵戟抗衡?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攻,如果他不能及时拿起枪来自卫,顾顺是救不了他的。
好在李懂也能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一个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拿着枪迅速就位,和顾顺一起掩护其他队员。队长的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二人迅速抓住短暂的迫击炮空白期,翻上一辆越野,向车队的两点钟方向的高地全速前进。
这时队长再次带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对方有狙击手。而队长能发现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妙,他极有可能已经负伤。
两人跳下车就兵分两路,顾顺选定了一处可以作为掩体的山石作为制高点,以s型的轨迹向前跑去。他觉得李懂知道他想做什么,否则他不会二话不说就与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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