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让他享受过那么多温情的段衡。
眼看段衡新签的合约又要到期了,乔四估摸着段衡是会想走。与其等段衡提出不绩约,倒不如他先开口。
他把段衡养到这么大,给了段衡许多好处,当然也不求段衡回报他什么(段衡在床上已经很尽职了),只要把脸面留给他就成。
于是这天在公司碰见段衡,乔四就开口把他叫住了。
“段衡。”
青年犹豫了一下才停了脚,但并不看他。
“你这两天把手头的事交接一下,下个月就不用来了。”
段衡这下才抬起眼来。
乔四又说:合约快到期了。我知道有公司挖你,我不为难你,你去吧。”
“我知道你心不在这里,”乔四想了一想,又道:“我也腻了。”
段衡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一时睁大了眼睛看他,并马上不出声。
乔四正想着人情薄如纸,等着段衡回应他。哪料到青年好几分钟里一言不发,憋着似的,眼圈竟然渐渐的便红了。
而后突然就爆发一般,咬着牙说:“就算四爷你要赶我走,我也是不走的。”
乔四给他吓了一跳,口气不由软下来:“不走就不走吧,这又不是大事。”
他也看不透段衡了,不明白这孩子又要疏远他,又不肯离开他,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简直就如同恋爱中人的脾x_i,ng一般捉摸不定。
他都这么说了,段衡却依旧两眼发红地瞪着他,半晌才勉强略带哽咽道:“走就走,我也不稀罕。”
乔四被他变来变去的态度弄得晕头转向:“这又是怎么了?”
“你不是腻了吗?不是嫌我年纪大了吗?”
青年这么咄咄逼人的,却又透着股可怜劲,乔四被他弄得有些慌了神,忙说:“哪会呢。”
走廊上不时有闲杂人等来往,已经有人在偷偷侧目了,乔四只得把他带到办公室哩,将门关上。
“先坐吧”
段衡倔强地立在那里,被钉在地板上似的。
“坐下,杵在这里像什么样。”
段衡比他高,不坐下他就得抬着头教训他,这气势上还真差了点,乔四不院道:.“让你坐你就坐。还没走呢,我的话就不听了?”
于是青年红着眼角在沙发上坐了,眼望着地板,一副受了委屈忍眼泪的模样。乔四摸出手帕给他,他也不接,只把身体绷得又直又紧,连鼻尖也微红。
乔四对着他这样子又没了抵抗力,不由说:“唉,你看你。”
居高临下看着青年已经s-hi润了的长睫毛,不自觉就把手放在他头上:“有什么委屈的,你就跟我说。我又个亏待你。”
青年还是死倔地抿着嘴唇。乔四简直有些无措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旧时候的老爷在哄赌气了的年轻貌美的姨太太,又舍不得宠爱的人受委屈,又说不出太软的话来。
僵持了半晌,段衡才咳了一声,嗓子被堵住似的,说:“四爷,您要是心里还有别人,就干脆别对我好。我x_i,ng子不够好,没法等您从别人床上下来才想起我。您不喜欢我这种脾气的,的确是该早点把我赶走。”
破他这么一说,这么长时间里的种种冷淡就都变成是因为吃醋,成了一种爱。乔四顿时整颗心都软下来了,简直都不记得要去追究他这段时间是在干些什么了,伸手就抱住他的头。
“你啊。我不就只是有了个小坚而已么。”
“我整个人都是四爷的,这样不够吗?那些年纪小的,真的就比我好吗?”
乔四只摸着他的头。
“他们也会长大,会变老。人的长相年纪都会变,但我对四爷的心是不变的。这样我也比不过他们吗?”
乔四搂着他,心头已经被哄得软绵绵的,一时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段衡就是有本事让他一副冷硬的心肠也变绕指柔。乔澈是让他着迷,而段衡则是最贴心的、暖心的东西。
没了段衡他可怎么办。
段衡前前后后,一共闹过几次别扭,每次回来,受到的宠爱都能比之前更上一层楼。这回更是到了空前的地步,彻底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有资历的元老对这青年都要忌惮三分。
乔四又拿他当心肝宝贝一样捧着,谁都动他不得,连坏话都不能说。
吸毒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戒毒过程里一旦忍不住重新吸上,瘾头就会更凶。乔四变本加厉的,成天陷在温柔乡里,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意思。
他如此昏聩,自然免不了有忠心耿耿又不怕死的人来直言进谏。
“四爷,今天开会,您不在,段爷把几个位子上的人都换了。他有问过您的意思吗?”
乔四还在不紧不慢地逗笼子里新养的鸟:“我交代过,这些事情他拿主意就好,不必问我。”
“现在上上下下都是段爷做主,前两天对了一下帐,他手下钱未免也走得太快了。”
乔四道:“打点什么不用钱?他自有他的道理。”
“但是只出不进,未免……”
乔四不以为意:“放长线才有大鱼,等些时日再看吧。你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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