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发生在小皇帝登基那年。鲜衣怒马的国仗行过长安闹市长街,沿路仪仗摆开好不威风。围观群众之一的阎彤安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也能这般骑在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上,被百姓驻足欣羡。——彼时的国仗还是个好国仗,彼时的阎彤安还是被唤作二狗的小奴仆。
也就是在那一年,十来岁岁的阎彤安逃出主人家,为摆脱奴籍去边关投了军,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山东屯田。阎王没有一个好父亲劝他悬崖勒马,也没遇上一个好师爷导他回正途,于是就在中二的道路上越跑越远了。
犹豫了两天,阎彤安最终还是把靳安邦找来令其安排,“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击制胜,我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阎王还把自己亲手调教的一批死士交予靳安邦,后者席中一拜,“将军放心,我已有对策。”暗杀什么的也是技术活,只靠功夫好还不够,不一定能碰到郑王恐就要给那些护卫扎成刺球。
靳安邦手指在舆图上点了一个位置,“首先须将人混入郑军之中,而两军交战之时多混乱,此事正可布置。“
自阎军上次草草退兵不过数日,就有“粮绝”的消息传来,闻人美得知先是一喜,随后又恐有诈。李瑁却说,“纵然有诈,也是半真半假了。”已经很久没有运送补给的车队往汴梁去了,而每次交手也能明显感到对方实力不如先前。战了这么久,对方有多少人、每天吃多少粮食,李瑁大约都有个数,汴梁城中屯粮想必已近告急,迟迟又征不上来粮食,甚至兵士都在饿着肚子硬抗,阎王只怕也要到极限了。——他这点猜得实不错。若非山穷水尽,靳安邦也不会动了那等歪心思。
“郑王周围保护得如铁桶一般,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只要在原阳安安生生蹲着,咱们就无从下手。必要引他出来、或是露出空隙。”
情报很快得了验证,阎军正在井然有序撤出汴梁,对于是否追击的问题郑军这边又出现了分歧。以苏子清陈平危为首主张赶尽杀绝,战时弥久消耗甚大,此时阎彤安正是疲惫不堪的当口,若让他躲过此劫回去养好了,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而闻人美也有他的顾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的逼急了他霍命一搏,我们未必能占到好处,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列强环视,咱们说不得落得要给他人做嫁衣裳。”李瑁也很为难,他觉得两边都有道理,实在选择障碍。不过没等他纠结多久,那边金坪倒给他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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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坪看阎彤安撤军,以为机会来了。他候着这么久自然是为了渔翁得利,想要痛打落水狗,又想着须赶在李瑁之前独吞这块肥肉,一时得意都忘了自己是谁,意气风发率军追击而去。且不说阎彤安本就是佯退,就算真个被碾成了狗,那也是一条疯狗!金坪这种战斗力渣到爆的二世祖也只有被咬的份儿。
闻人美得到消息之后大骂金坪猪头,果不其然被揍得屁滚尿流回去了。金坪越想越不服气,只安慰自己是一时大意,左右也撺掇着他一战雪耻。又有那一等眼活之人晓得这位成不了事,就推托叫他去寻李瑁,言说郑王肯定也不甘心放阎彤安大模大样地走。金坪从谏如流修书一封递过去,言辞恳切愿与郑王“共商大计”,为表诚意他还主动跑来原阳彰显李瑁之尊。把苏子清气得直想掐死他,被这混蛋一搅合,阎彤安顺利转移回了昌邑,再想追击就错过最佳时机了。
“此事单我们还不足成事,须得借助郑王那小舅子。”靳安邦说到此阎王已经品出味儿来了,但有一顾虑,“金坪胆小如鼠,会动吗?”靳安邦胸有成竹,“他是胆小,却也贪婪,不怕他不入套。且就算金坪不肯,我也有法叫他心动。”阎彤安笑了起来,“汴梁么?确实诱人。”
☆、变故
金坪屁颠颠地来了,带了点兴奋、期待还有信心满满,他若知道此行是一条死路,不知道是否悔不当初呢?
原阳大门敞开,郑王亲自迎接这个小舅子。本来该是出城迎接方显尊重对方,不过郑军上下都对金坪厌烦透顶,苏子清还担心着场面太乱出什么事端,便只让李瑁带着李恪在城门内迎接。李恪也不乐意见这舅舅,他虽然年纪小懂得不多,但身边都是能人,这几日更是灌了满耳朵的金坪如何蠢笨坏事,若不是因为甥舅关系摆在前面,李恪都要拿白眼迎接他了。
金坪毫不自知,待到城门外按照手下谋士说的下马步行入城表示亲切,见礼时也一口一个姐夫,虽不至于整个人都腆着脸挨到李瑁身上,可这般做派与当日泽州金钰国灵堂前真是鲜明对比。苏子清笑眯眯地拉住金坪的手,“少将军来得正是时候,郑王已备下酒菜、尚温着,快请吧。”边说着边偕他前行。金坪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显摆一会儿自己与李瑁的关系,不过见携着他手的是苏师爷,也就讪讪闭嘴了。金坪被他姐恐吓过后多少有点心理阴影,潜意识里就觉得苏子清面慈心黑,轻易自然不敢得罪这个师爷。
众人面上说说笑笑往回走,并没走出几步,李瑁忽然瞥见一处不自在的地方。具体说不上是哪里怪,只是觉得在整齐的队列中突然不按格式来排列超级别扭,让人想要冲上去让他们摆顺了站成直线。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李瑁与一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两丈余,只是一个箭步飞冲的功夫。心中警铃大作,李瑁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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