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小狐丸并没有跟随着走进去,他背靠着墙,微低着头站在那里,尖尖的犬齿抵在唇瓣上,表情有些怪异。
“这里很安全哟。”小狐丸低声重复了一遍:“大概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僧人站在那里,脑海中浮现了什么又一闪而逝,他不愿意人之恶性去揣度他人,哪怕现在的一切都在说明某些问题。
他站在那里,指尖仍掐着那朵淡金色的佛莲,一身白衣映在淡淡的金光里,带着几分慈悲的暖意。
“为什么设结界。”僧人缓声问道:“如果有外敌,你们无须这样护着我。”
“并没有什么外敌。”鹤丸国永回答。
“这个结界就是为了你设下的。”
僧人动了动喉咙,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仿佛是有些了然的,但是那匆匆掠过的念头像是飞鸿踏雪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周身仍旧缭绕着那样甜蜜的香气,他微微闭了闭眼,淡淡道:
“这种结界拦不住我。”
“对啊。”
那样干净而纯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鹤丸国永突然笑了。
“但是,嘛,结界被强行破开我们就会碎刀,不信您可以试试。”
他笑着,抽出本体刀漫不经心的一刀冲着结界砍了过去,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鹤丸国永胸前出现了一道半尺长的巨大伤痕,骨肉破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
“虽然您大可以不必在意,反正我们不过是刀剑而已。”
结界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囚禁。
武装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掠夺。
一念成障,一念入魔。
鹤丸国永以刀拄地,喘息着,笑了起来。
他受了重伤,却仍旧在笑,而另外几个人感受到结界被触动,接连赶了过来。
所有人都聚在了和室里,僧人终于皱了眉,手中的金光仍旧映在身上,却不见了往日那种旭然的暖意。
他看着鹤丸国永满身的血,低敛了眼,指尖佛莲朦胧的光,渐渐熄灭了。
站在一旁的歌仙兼定敏锐的发现了之间的差距,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涩意。
“您在好奇为什么吗。”
“把您留下来而已。”小狐丸阴郁的笑了笑,讽刺的说:“圈养兽类就要有被反噬的自觉,不是吗?”
“我们不需要莫名的怜悯,既然接受了,就要负责。”
他顿了顿,观察着僧人的表情。
“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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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被结界封印起来,已经有数日了。几个付丧神每天轮流有人给他送饭过来。然而无论是食物还是饮水里,都加了那日香料里差不多的药物。
用过两次后,他就不再碰任何食物了,只是偶尔用些水,但是每天仍旧是神思倦怠,大部分时间皆是昏昏沉沉的睡。
清醒时,僧人大部分时间坐在窗边垂眸沉思,他拨动着腕上的佛珠,偶尔会透过窗户,扭头去看庭院里的那棵菩提树。
庭中树一日比一日茂盛,僧人有些昏沉的看着那树间细密的枝叶,突然的就多出了一些米粒大小的,成串的叶穗出来。
“这树…要开花了吗?”僧人怔怔的看着那棵树,仿佛看到的只是幻觉,然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叶间的穗仍在那里。
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手腕上的佛珠掩在衣袖下,檀木的珠子和那上面坠着的一枚小小的深蓝色玉坠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僧人按紧了那枚玉坠,手指微曲,却又慢慢的放松了。
窗户与庭院只有一线之隔,那之间透明的结界,流转着淡淡光。
“要开花了吗。”
他语气淡淡的,平静极了。
菩提树是僧人初来的时候种下的,那时候的僧人每天里都待在几把刀剑身边诵经,有时候刀剑们意识清醒,僧人就会去庭院里照顾这颗菩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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