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碎裂的唯一
冷冽的英国冬日,壁炉的火焰微弱地燃烧着。科技进步的现代就连民宅中都能配有暖气,这偌大办公房间的壁炉仅只是历史存留的痕迹;而怀旧的主人,也是一时兴起地丢了几块木炭罢了。
壁炉上墙吊挂着与主人丝毫不相像的肖像画,壁炉檯面摆着几件数世纪以前流行的白瓷小玩意,正因火光反射而闪闪发亮着。端坐于摆设在壁炉前方经典枫木製的书桌前,微垂着脑袋阅读桌案上文件的男子,应该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桌上除了几叠文件,左前方是90年代初欧式极简风格的檯灯,微雾面的玻璃灯罩充满了复古气息,灯身採用不鏽钢材质却刻意涂层青铜质感,配上黄光灯跑更添增一抹神秘。檯灯下方整齐排列着笔镇、长尺以及一瓶玻璃墨水瓶,锡铸的瓶盖开启,瓶中飘散出好文的墨香。
柔美的光线映照着专心书写的男子,手里握着原木笔桿,前端是独一无二的家徽沾水笔尖,黑墨流畅地在白纸上书写下痕迹,可以辨识出主人是写得一手好字的上流社会雅士。
放下笔、笔镇按压住尚未乾涸的信纸,主人丝毫不理会在繁复漆金花纹大门以后的几句喧闹声音。
嗓音细緻音调偏高,米迦勒这回以女装出现;平稳的声线透着一丝丝不耐,某几个字眼的喉头有起伏,看来拉斐尔今晚心情不好;粗旷地像是从声带底部嘶吼出来的,不用说一定是乌列。
其中一人手提着高刚性的电子收纳箱,箱子里有某种玻璃材质的物品与缓冲装置碰撞着,还有非常细微的液体晃动声……呵,看来有人事成了。
米迦勒、拉斐尔和乌列都到齐,没听见加百列开口,却听到四个人的脚步声?
是什幺让不可一世的末日医生在其他三使面前闭了嘴?不!那人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嘤咛,彷彿是透过布料传出来的。
是谁把加百列的嘴给封住了,他又怎幺会任人摆布?真是有趣!
主人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烧起酒精灯,準备熔化封蜡条的同时,将已经乾透的信纸精準地折成三等份。
房门的密码按压声清楚地让房内主人知道访客即将到来,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也没有抬头。
沉重的脚步和不疾不徐的脚步同时停下,随后是高跟鞋声,伴随其后的是蹒跚的脚步啊?
乌列和拉斐尔是完成任务回来见他,米迦勒带着异常还被封口的加百列来做什幺呢?他还有什幺话想说吗?
「后面那个男人怎幺了?」主人维持着原本工作的低头姿态,却靠着声音掌握了全场的状况。
四使对于大人听音辨位的特异能力已经见怪不怪,再多的佩服也只能藏在心中。而存在于心中的杂念也不能太多,因为大人除了听音辨识之外,还会心理侧写!
也就是说,他们高高在上的大人
是会读心术的绝对控制者。
「稟报大人,加百列在塔尔塔洛斯酒吧喝醉了,怕他一路上过于吵闹惊扰大人,于是塞住了他的嘴。」米迦勒一手架着高大的醉汉,从平稳的语调听出她并不因此觉得吃力。
听到这样的说明,大人才抬头用他不以为意却能迷惑众人的异色瞳扫过四位,轻声笑着:
「塔尔塔洛斯酒吧喝醉了?」
大人在笑!
面对难以捉摸的大人本身就是苦差事,更怕见到大人露出笑容;因此,在场除了加百列的三位,无不绷紧神经、芒刺在背地小心对应着。
「是,败在女调酒师卡洛儿的明天见之下。」米迦勒具实以告并非无情地出卖加百列,因为她不说大人也早就掌握了这些情报,让他们回报只是二次确认罢了。
「格雷的姪女,意外地身手不错。」大人没有停下笑容,脑海中浮现不久之前淡淡扫过一眼的档案上,她的照片。「他的明天见是什幺?」
「斯丹达伏特加、橡木桶陈年龙舌兰、兰姆酒和琴酒做为基酒,o香甜酒和艾碧斯,最后是7-up添满。」米迦勒答道。至于调酒的颜色无须赘言,因为深不可测的大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他们并不清楚,冒然做多余解释就是在藐视大人。
「加百列被迷惑了啊。」大人闭上魅惑的眼,仰头想像着,笑意依旧在。「罢了,乐趣留在后头。乌列。」
被点名的大块头立刻呈上不久前才到手的钻石威士忌,打开电子手提箱后,小心翼翼地将酒瓶放置于桌面;黄光照射下,杜罗公爵家祖传的红钻发出温暖的光芒。
米迦勒和加百列看着钻石威士忌,心中存有再多疑惑也不敢随便出声。当然,这是再正常意识状态之下,不包含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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